拓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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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傑在去往喀什葛爾進行探索之旅的時候,帶了幾個同伴,其中一個就是阿維塔瑞尼安,上面已經提到過。他是皈依了基督教的突厥族穆斯林。宣教士們經常稱他為「福音傳道者約翰尼斯」,他出生於土耳其。他的父親曾經是一個苦行僧,也就是一穆斯林托?修道會的成員。他的母親又聾又啞又瞎,在約翰尼斯兩歲的時候,她就去世了。18歲的時候,他又失去了他的父親。然而到那個時候,他已經可以做一個學校老師和伊瑪目而養活自己了。作為伊瑪目,他有權力帶領清真寺的禮拜和從尖塔上宣告禮拜的時間。在那個時候,他開始對他的信仰產生嚴重的懷疑。偶然有一次機會他接觸了一個從俄羅斯返回家的戰俘,在俄羅斯的時候那個戰俘收到了一本突厥語的新約聖經。約翰尼斯借了此書來看,並開始研究它,興趣越來越濃。一段時間之後,他清晰地意識到這裡才是他在尋找的救贖。他經歷的改變很快被他周圍的穆斯林看在了眼裡,於是他須離開他的教師崗位。現在他全心地花了一年時間學習聖經,並開始宣講他的新信仰。他處處遭迫害,不得不從一個地方逃亡到另一個地方。最後他在第比利斯落下了腳,在那裡他跟瑞典差會有了接觸,並在此受洗。之後不久他便遇到了何傑,何傑帶著他在亞美尼亞,後來又到瑞典巡迴佈道。在瑞典,他參加了克莉絲蒂娜傳道學校的差傳課程的學習。之後他回到了亞洲。在高加索,他遇見了宣教士約翰•勞爾森(E. John Larson),他們倆便開始了為期六個月的「宣教之旅」。42 1892年初,他跟何傑一塊到達了喀什葛爾。只在一個星期之後何傑就走了,阿維塔瑞尼安一個人留了下來。他能講當地的語言,而且他的外貌不會引起注意。何傑深信他會成為這個新工場裡的一名優秀的宣教士。43 何傑離開之後不久,駐南俄羅斯英國國內外聖經協會的代表莫里森(Morrison)博士來到喀什葛爾造訪。他既驚訝又欣喜地發現那裡有一個瑞典的宣教士。44在跟MCCS合作的中,聖經協會將阿維塔瑞尼安聘請為銷售聖經的代理人。45莫里森給了阿維塔瑞尼安最好的讚賞,說他「是一個有不同常人的熱情,親切的人,非常勝任福音的事奉工作。」46 阿維塔瑞尼安現在雇用了幾個窮男孩。一段時間後,其中一個男孩成為了基督徒並受了洗。除此之外,阿維塔瑞尼安過著一種孤獨的和隔絕的生活。1893年何傑寫起他的事說「他幾乎被迫要離開喀什葛爾了,但他仍然堅持了下來,腳踏實地堅守他的崗位。」47斯文•海丁結識了他,寫到他絕對的孤寂。海丁說,白天他忙於文字工作,「晚上用他的小提琴彈奏瑞典語聖歌」。48在阿維塔瑞尼安這邊,也寫到了海丁,說他是俄羅斯領事的客人,還說「福音和神的差傳對他們來說似乎僅僅是好玩的事情。」在同一封信中他說,「我經常受到有名無實的基督徒的奚落和嘲笑」,這裡他可能指的就是這位領事和海丁。49他還提起一個事實,就是喀什葛爾的穆斯林設法引誘他做某些違法的事情,這樣的話當局就可以有理由驅逐他出境。阿維塔瑞尼安提及的那些基督徒還可能是當時住在喀什葛爾的兩個羅馬天主教徒。宣教士們後來更加熟悉地結識了其中的一位,也就是荷蘭的宣教士哼德瑞其(Hendrichs)神父。另一位是個波蘭人,叫做阿丹•伊格納泰夫(Adam Ignatieff)。1880年代末他來到喀什葛爾,被海丁描述為是一個「癟了氣的紅衣主教」。海丁說,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把他看作是個宣教士,因為在喀什葛爾的十年時間裡他沒有贏得一個皈依者。他甚至沒有嘗試過。50 當時,阿維塔瑞尼安受到瑞典宣教士們的高度讚賞。當有細緻任務的時候,他們視他為向穆斯林傳福音的傑出模範。基本上可以說他是中亞這一地區的第一個福音傳道人。在他的佈道中,他經常提到人們當中普遍的疾苦。許多的這種疾苦是由於無數的破碎的婚姻和許多家庭嚴重不滿當前狀況所造成的。他舉例說有的男人和女人婚姻次數達到300次。這種境遇帶來的是愛的缺乏、平安感的缺失、和暴力。這位佈道者說,這些不幸福的環境有人們宗教方面的根源。但愛世人的神不想讓人們遭受疾苦。這就是為甚麼他差遣了一個救贖主。佈道者最後講述了耶穌的生命和他的救贖工作。51阿維塔瑞尼安其中第一次佈道的一些片段至今還保留著。這次佈道是在1892年11月份舉行的。在給差會董事局的一封信中他引述了他佈道的部分內容。像一位優秀的街道佈道者一樣,他從集市上著手佈道,以便進一步與人們接觸,向他們宣講耶穌基督。這一次他也講到了人們當中的疾苦。他們有太多的痛苦,太缺乏愛,流了血,沒有平安。他繼續說,「…你們會認為愛心充滿整個地球的神想讓人們如此不幸福嗎?不,當然不會!他愛我們所有人,他給萬國萬民賜下了一位救贖者。如果你們願意,我把這位救贖主耶穌基督和他的使徒介紹給你們。」他在信中繼續寫道,我獲得了機會,向他們講述了耶穌的生命和他的救贖及其過追隨者的事情。最後他說,那些穆斯林都非常吃驚。52 在等待瑞典宣教士到來的期間,阿維塔瑞尼安開始將新約翻譯成東突厥語。在等待瑞典宣教士的抵達的兩年半裡,他有時間將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翻譯出來。後來他還翻譯了馬可福音和約翰福音,所以1898年四福音書得以出版。他的翻譯工作得到喀什葛爾人Mirza Abdul Kerim幫助。馬太福音和馬可福音在1897年就投入了使用。印刷的工作在萊比錫完成,英國國內外聖經協會負責出版。53 然而,當宣教士們對這個語言更加熟悉之後,他們意識到阿維塔瑞尼安的翻譯並不是完全令人滿意。當然他們對他的努力衷心地感謝,但同時他們發現了嚴重的缺陷。(詳情請見第三章)。當瑞典的宣教士提議對它進行修訂時,他表示出強烈的反對。對於阿維塔瑞尼安譯本的不同意見導致出厭惡和怨恨,這毒害了阿維塔瑞尼安在喀什葛爾的最後歲月。荷伯格和阿維塔瑞尼安總是時不時地處於這樣的彼此互不講話的關係緊張狀態,但他們「進行著一種奇怪的通信」。54 1895年,荷伯格給MCCS主席埃克曼(Ekman)寫了一封嚴重抱怨阿維塔瑞尼安的信。他是個「極其麻煩的人」。他把宣教站的情況向當局「打小報告」。沒有通知一聲他也離開了喀什葛爾的工作,陪在斯文•海丁身邊做翻譯。55海丁也對他不滿意。當海丁的考察隊準備進入塔克拉瑪干時,他沒有跟著去。海丁寫道,「他總是自以為非常虔誠,但他完全缺乏毫不猶豫把自己交托給神的勇氣。」海丁說,他是病態的虔誠,「他總是似乎很煩人」。56離開海丁的隊伍後,他回到了差會,繼續他在那裡的工作。然而,1897年,他永遠地離開了喀什葛爾,定居在保加利亞。 他的意圖是想回到宣教工場,但這個想法從來沒有實現。在保加利亞,他在該國的穆斯林當中做起了宣教的工作。此外他還為穆斯林編輯了兩份不同的報紙。57他對喀什葛爾宣教士的怨憤仍然沒有釋懷,20世紀初的這幾年,阿維塔瑞尼安和瑞典宣教士們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聖經辯論」,這點稍後將會講到。 1894年,第一批瑞典宣教士抵達喀什葛爾,其中有荷伯格及他的妻子西格麗德,安那•奈斯透姆和波斯醫生約瑟夫•馬斯魯爾(Mirza Josef Massrur)。除了荷伯格夫人之外,他們原先都在波斯做過宣教士,在MCCS設在那裡的宣教工場工作。 荷伯格毫無爭議地當上了這個宣教團的領袖,直到1916年他離開這個工場。此後,直到他1924年去世,這些年來作為瑞典差會董事局的終身顧問,他一直是差會裡的領軍人物。 起初,荷伯格是反對向東土耳其斯坦轉移的。在給差會董事局的一封信中,他寫道, 「為了叫穆斯林皈依而去喀什葛爾是自己給自己添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這裡波斯都有數百萬的穆斯林在我們的門口,從未聽過福音。簡而言之,我的建議是這樣的:讓高加索和波斯的差傳工作繼續下去,像目前一樣。」58 關於拆除波斯的宣教事工問題,有過猶豫的不只是荷伯格一人。同在波斯做過宣教士的約翰•勞爾森寫道,「24年之後,回顧過去的一切,仍然感覺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59眾基督徒對於波斯差會的關閉都感到很痛惜。他們向MCCS差會董事局遞交了兩封有200人簽名(會眾成員和差會的朋友們)的請願書,迫切要求允許差會繼續保留下來。然而MCCS考慮到宣教工作已經計劃在喀什葛爾展開,於是不可能繼續在波斯開展工作。約翰•勞爾森轉移到高加索的第比利斯,其他人成為了東土耳其斯坦的拓荒者。在波斯大不里士(Tabris)的老宣教工場被移交給了一個也在那裡宣教的美國差傳協會長老會董事局。60 然而,當1893年MCCS全體大會討論在東土耳其斯坦開展宣教事工的問題時,他加入了支持這個提議的辯論陣營。當然他的話一言九鼎。一但決定了,他就積極地支持關閉波斯的事工,而且提出自己要轉移到喀什葛爾。在一年前他就表達對新使命的鞠躬盡瘁之心。MCCS的主席埃克曼在給何傑的一封信中說,荷伯格「十分樂意轉到喀什葛爾」。61除其他原因之外,荷伯格態度的改變是不是由於在喀什葛爾他有希望除掉何傑呢?他徹底受夠了跟何傑共事的日子。他常說他是「何傑馬車的車閘」。62 拓荒者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找居住的地方。一段時間之後,荷伯格夫婦在喀什葛爾三公里之外找到一個小住處。斯文•海丁對他們的小家稱讚不已。1894年他在那裡度過的聖誕前夜。「在這樣一個偉大的節日,還有比夏天舉家搬來喀什葛爾的瑞典宣教士荷伯格的家更適合拜訪的嗎…手捧聖經舊本誦讀著,伴著管風琴的音樂唱著聖誕讚歌。」一段時間後海丁回到喀什葛爾。他寫道「我很高興再次見到了荷伯格一家」。63 波斯的治療醫生約瑟夫•馬斯魯爾也來到了喀什葛爾。他是德黑蘭一個富裕商人的獨生子。年輕時候他擔任過幾個公職,比如當過法官,做過高級官員。他覺得當官不愜意的時候他就辭職了,開始學習法語和醫學。四年的學習之後,他在德黑蘭找到了一個醫師的崗位。當時,這個城市霍亂肆虐。馬斯魯爾沒日沒夜地工作著,一段時候後他不得不離開去休息。他來到了大不里士,在那裡他平生第一次接觸到基督徒。安娜•奈斯透姆當時是那裡的一名宣教士,她說他如何經常去找她,為的是理解關於基督教信仰的問題。他也成為了她的語言老師。64一段時間過後,他決心拋棄他的穆斯林信仰,皈依基督教,在造訪第比利斯時,約翰•勞爾森給他受了洗。65 安娜•奈斯透姆是第三個從波斯轉往喀什葛爾的宣教士。1894年12月,她寫信給瑞典的家裡說她和馬斯魯爾想結婚了。66他們的婚禮在1895年4月舉行。67在此之前,安娜•奈斯透姆一直被穆斯林群眾認為是荷伯格的情婦。68 他們結婚之後,荷伯格才知道奈斯透姆-馬斯魯爾夫婦在結婚之前就以「夫妻」名義已經住在一起了。這是喀什葛爾人都知道的事實。荷伯格視整個的事情是差會道德的極度缺失。他給國內MCCS主席的信中表述了他的困惑和絕望。在喀什葛爾沒有一個可以商量同謀的人,他覺得完全孤立無助。69然而,道德敗壞還不是向穆斯林宣教的差會的主要問題。最困難的事情是一個基督徒宣教士嫁給了一個穆斯林。馬斯魯爾已經擯棄伊斯蘭成為了基督徒的事實並不被穆斯林理解。在他們的觀念中,他仍然是個穆斯林,因為嫁給了他,安娜也變成了穆斯林。由於這個原因,他們的行為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傷害到差會。70在自己給MCCS主席埃克曼的信中,安娜•奈斯透姆-馬斯魯爾談起她的「墮落」時,這樣說: 「是不是沒有可能的辦法恩威兼施了?沒有辦法讓我們留下來繼續在差會裡服事,沒辦法用我們的生命見證神的愛和耶穌基督的大能了?…我們不要求保留宣教士的稱號,因為我們再也不能用嘴在公共場所佈道。但請讓我們用我們的雙手為病人和苦難者做事…這樣這些窮苦百姓就能感到我們愛他們,就能理解我們在為他們的福利工作…我含著悲傷和羞愧的心情來請求你這些…」71 然而,在斯德哥爾摩的差會董事局並沒有把這個問題看得那麼嚴重。在給荷伯格的信中,埃克曼寫到「雖然她走到這一步令人驚訝,但我們不能不為他們的結合表達我們衷心的祝福,希望這一步是奉主的名而走的。」72 差會董事局的態度顯示完全寬容了馬斯魯爾夫婦,全心全意恢復他們的名譽。然而,基於更適當的考慮,他們應該離開喀什葛爾,於是1896年,他們被派往了葉爾羌,在那裡開展宣教工作。當其他宣教士都已經到達後,他們在不在喀什葛爾就變得不再重要了。 這個新中心是東土耳其斯坦最大的城市,位於喀什葛爾東南約150公里處。73宣教士面臨最大的困難就是要在葉爾羌市中心租用場所。由於當地人沒有誰敢為外國人做事,馬斯魯爾就自己動手建起了一個臨時的宣教站。然而這些房屋為宣教士們遮風擋雨了12年,直到買到更好的地點建起了更大更寬敞的宣教站為止。1900年,馬斯魯爾夫婦離開了東土耳其斯坦,回到波斯,馬斯魯爾醫生操起了他醫生的舊業。幾年之後,他們想回到喀什葛爾。當時,得知馬斯魯爾吸食鴉片,宣教士們於是不太接受他在差會的服事。74 1896年,馬格納斯•拜克倫德(Magnus Backlund)來到這個宣教工場。可就在1903年夏他得了傷寒症,之後很快就死了。他是第一個死在這片新工場上的宣教士。拜克倫德這短暫的幾年從事於醫療工作和語言研究。在他抵達東土耳其斯坦的那一刻,他多多少少和當時大部分人有同樣的感覺:很清楚,為了有所作為,他必須接受醫學培訓。於是1898年他返回瑞典,一年的學習之後,他又回到工場,事奉致死。 拜克倫德最重要的貢獻是作為語言學家做出的。作為傳道學校的一名年輕學生時,他的語言天賦就被發掘了。「他對學習語言有無法壓制的激情。」75他在等待啟程時,在瑞典就掌握了突厥語的基本要點。去宣教工場之旅途中長時間的暫停給了他進修的時間。然而,真正到達喀什葛爾之後,他發現他學習的突厥方言跟喀什葛爾方言有如此巨大的不同,以至於他不得不再次從零學起。「因著他學語言的傑出天份」,他很快就掌握到家了。他還有一個很明顯的任務,就是必須做點甚麼以幫助促進新宣教士的語言學習。阿維塔瑞尼安已經制訂過一個不太完整的語言學習計劃。拜克倫德花時間精心設計了20堂突厥語法課。此外,他還收集了6000個單詞做成一本詞彙書。他的宣教同事也是其學生的拉奎特說,「他對外國語言達到如癡如醉的地步」,僅僅在喀什葛爾呆了四個月之後,他就開始用突厥語進行佈道了。在與人們的私人交談中,他有超常的能力可以就屬靈問題給出簡單而清楚的回答。拉奎特說,「拜克倫德是非常勝任穆斯林宣教工作的宣教士。」76 德國的東方學者馬丁•哈特曼(Martin Hartman)20世紀初期來到東土耳其斯坦遊歷。於是他了解到這個年輕的瑞典差會,他對差會提出了非常尖銳的批評。但說到拜克倫德,哈特曼的態度是完全讚賞的。他描述拜克倫德是最專注的、最有才智的、最大公無私的人,還說這些瑞典人在人們當中享有這種尊重和信賴應該感恩於拜克倫德。77拓傳者迪希(H. H. P. Deasy)在葉爾羌遇到拜克倫德,並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回憶起他時滿是感謝之情。他們一起騎馬或步行到鄉下或逛集市,拜克倫德告訴他許多有關這個地方風土人情的有用信息。78 因為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原因,拜克倫德變得國際聞名,藉著他也使瑞典差會名聲遠揚。拜克倫德在葉爾羌的一位同事馬斯魯爾醫生有一個歸他服事的年輕男孩。這個男孩原先住在和田,在和田他跟另一個年輕男孩是好朋友,這個朋友的父親就是後來聲名狼藉的伊斯蘭•阿坤(Islam Akhun)。伊斯蘭•阿坤炮製了許多文獻,後來拿去售賣,稱它們是古董。當拜克倫德聽說這個所謂塔克拉瑪干文獻的造假謊言時,就將這事報告給了當局。按照這個地方的慣例伊斯蘭•阿坤受到了這樣的懲罰:肩扛笨重的木軛遊街示眾。拜克倫德的「義舉」在英國和法國資料中都有提到。幾個英國學者最後證實拜克倫德的揭發,博物館和學者們讓自己給「奇怪的字體」愚弄了。79 但拜克倫德也不乏批評者。其中一位就是美國的克羅斯拜(O. T. Crosby),拜克倫德去世幾年之後的1905年他來到東土耳其斯坦。他雇用了一個在差會受過培訓的翻譯。克羅斯拜說阿卡巴(Akbar),就是那個翻譯的名字,從拜克倫德那裡學的把聖經稱為「天使之書」。這個及其他同樣有問題的基督教教義把阿卡巴變成了一個懶惰的淡漠的多神論者。克羅斯拜責備拜克倫德的不僅僅是這個男孩混亂的神學,他還說他應該為男孩那拙劣的英語水平負責,他那英語「總是讓我們頭痛」。而阿卡巴似乎是瑞典差會盡心盡職的最好傑作,克羅斯拜帶諷刺意味地說。克羅斯拜接著說,還有一個不顯眼的漢人將要受洗,但這個人卻努力地設法在儒教、道教、佛教、和他的基督教新信仰之間尋找妥協。80 1896年,拉奎特跟拜克倫德同伴到達喀什葛爾。當這兩個宣教士在去往東土耳其斯坦的路上時,荷伯格給埃克曼發了一封電報,問他拉奎特的未婚妻Evelina Bjorkgren可不可以趕上其他人跟他們一起來宣教工場。荷伯格還想讓另一個女性宣教士阿爾瑪•拜克斯透姆(Alma Backstrom)被派遣過來。這兩個女人於是被叫去趕上在第比利斯等待的拉奎特和拜克倫德。當埃克曼意識到對拉奎特來說他是考慮婚姻時,他非常不愉快。在給荷伯格的一封信中,他嚴厲地痛斥他提出了這麼個建議。他想起荷伯格早先是反對拉奎特的未婚妻去工場的。埃克曼現在認為拉奎特對荷伯格進行了「軟磨硬泡」才使他改變了主意,給瑞典發了這封電報。「不僅如此,電報中他還提議我們派遣甚至不參與MCCS服事的阿爾瑪。這怎麼可能呢?」在信中,埃克曼搬出了MCCS的條例。「我們的條例寫明宣教士在結婚前必須在工場服事三年時間。」81照埃克曼的話說,荷伯格想忽視這些規定的事實是令人憤怒的。在他給荷伯格發信的同時,埃克曼還給第比利斯發了電報,吩咐這兩個宣教士立即繼續前往喀什葛爾,因為「沒有女人會來」。82然而,拉奎特的「女人」還是來了,年末的時候他們結婚了。拉奎特夫人是個受過訓練的教師,也是個接生員。 拉奎特一邊進行語言研究,一邊做醫療護理工作。因著他在這兩個領域取得的成就,他成了使差會名聲遠揚所做的貢獻最大的人。在語言成就方面,我們看上面已經提到過的跟阿維塔瑞尼安的辯論就可見一斑了。他們糾纏進了20世紀,辯論的最後部分將在後面的章節討論,我們在那裡還將提到拉奎特其他語言和文學方面的成就。他在差會制定的醫療框架內的重要工作也是一種開拓性的先驅。雖然是個外行,一來到宣教工場,他就以醫療來宣教的途徑開始了他的生命規劃。 42 Palmaer,1938,109頁,Lundahl,1917,286頁ff。Larson,1919,46,54頁 82 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