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活水开拓神的国


如上一部份所指出的那样,圣经经常告诫它的读者要记住历史。因为记得过去信实的历史,我们才敢大胆地信任神来开拓新的征程。下面讲的是一些个人事奉的故事,和有助于拓展神国的一些新科技工具。

阿尔及利亚和法国的联系
作者:妙瑞儿.布彻(Muriel Bucher)

这个影像看了真叫人兴奋不已。四百多名北非人,大部份是阿尔及利亚人,他们用法语、阿拉伯语和卡拜尔语喜乐四溢地高唱圣歌;分享着他们如何从伊斯兰改信基督的故事。他们兴奋得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喜悦几乎可以感染任何人。这是在法国中心举行的一次全国性敬拜大会,整个过程全是由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MBBs)来策划和执行的。一位阿尔及利亚的兄弟看着这部录像的时候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你看他们,”他说,“他们多么快乐啊!他们在唱歌。我国人遭受的痛苦太多了,流过的眼泪太多了,现在耶稣基督带给了他们无穷的喜乐。”

回顾过去的二十五年,我们可以看到神在法国和阿尔及利亚的北非人当中是如何作工的,祂藉着历史和移民在他们当中建造祂的国。他们长远的殖民历史,把法国和阿尔及利亚不可分割地紧紧连接在一起。对普通的阿尔及利亚人来说,Fransa(法国)意味着一种天堂。小孩子会吹嘘自己的一件衣服或一个玩具为“min Fransa”(来自法国),以让他们的朋友羡慕自己。男人和女人厌烦了仅够糊口的生活和政治的紧张气氛,他们梦想着能找到一条去往法国的路,他们相信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到房子,找到工作,有社会安全感,有自由。但是实际上第一代移民在法国过的是一种流亡般的生活。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掌握法语,说到他们的bled(国家)就充满乡愁,每个夏天都回去一趟呼吸一下家乡的空气,看望一下家里的人,并把他们的钱慢慢积攒起来建一座房子供退休后享受。

法国现有的五至六百万的北非人是来自于殖民时期每年的劳工招工。随着1962年的独立以及随后几年的政治斗争,大量的失业和住屋短缺导致很多人幻想破灭甚至绝望透顶。用单程票跨过地中海的阿尔及利亚人的离国大浪潮给两个国家的政府都敲响了警钟。虽然新的法律让事态有所缓解,但总有其他的办法让这股移民潮延延不断。

而我们这些长期居住阿尔及利亚的外国工作者,也很快地被被迫卷入移民大流。外来的教会和几个差会机构已经被驱逐出境,我们“北非差会(NAM)”的身份在1977年也被政府拒绝。我们被正式告知vous n’existez plus(“你们不复存在”),我们甚至变卖了一些家具,把行李箱打点好,等着轮到我们被驱逐的那一天。在阿尔及尔和君士坦丁的一些同工真的马上被驱逐了,但我们这些在西部地区的人还继续呆了几年。至于带职事奉者,他们的时间也快到了尽头,因为政府的反外政策使得续约变得日益困难。几乎所有的外籍同工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都已经离开了阿尔及利亚。

我们有几个人重新安顿在法国,有些人从事媒体工作,有些人在蒙彼利埃的宣教培训中心工作,其他的则加入法国宣教的队伍当中,对数百万北非移民的传教。对我们来说,“Fransa”也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一方面,我们感到兴奋因为有机会公开地传教,而且可以与第一代移民同诉苦水。但另一方面,我们在理解年轻一代的阿拉伯人时有点为难,因为他们讲母语时带有法语口音,经常把他们自己的名字发错音,而且被绊在两种文化之间。我们很快发觉到这自我身份认同危机带领许多人进入神的家庭里。

神战略里的关键人物就是来自阿尔及利亚,已经信主并受过门徒训练的穆斯林背景的信徒。他们也需要营生也需要保障他们的未来。厌烦了整日生活在警察审问、迫害、歧视或甚至更糟糕的情况下,他们中的许多人也加入了离国潮。在阿尔及利亚西部几乎所有刚萌芽的教会组织,连同许多来自该国其他地方的团体,在一九七零年代和八零年代的时候都找到了去往法国的路。紧接着新的一股逃国潮发生在九十年代阿尔及利亚内战期间,战争造成十万阿尔及利亚人死亡,人们为躲避死亡的威胁纷纷选择逃离。对他们来说,法国是一个安全的天堂,即使他们不得不为了获得居住权而打许多法律战,但也在所不惜。在后面的这群人当中是一些成熟的本地信徒和教会领袖,神今天用他们去祝福两国。

但是抵达法国之后,跟许多人预料相反的是那里并不能保证他们可以马上融入现有的法国教会。习惯了小规模的充满温暖和关怀的团契 -通常受到尽心尽力的西方传教士的强烈影响和悉心教导 - 他们对正式的礼拜服事,“锡安山的语言”没有任何准备,也不适应人情味的缺乏和往往还有 - 必须要说的 - 种族歧视的弦外之音。高兴的是他们也有例外的惊喜,就是新来的移民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和实际的帮助。但是,从大体上讲,这两种文化之间的深渊几乎是不可逾越的。
当宣教队伍继续在市场内摆书摊,开办儿童俱乐部,挨家挨户登门造访和招待朋友等等常规事奉的时候,主正在预备新的东西。在马赛做开路先锋的正是‘Oasis’ groups“绿洲”团契。这些团契为在法国的北非基督徒提供了一个聚会的地方,这些基督徒包括新来法国的穆斯林背景的信徒(MBBs)和在法国皈依的新信徒。其他宣教队伍也感觉到这样一种聚会的需要。

当我们偶然遇到孤立的MBBs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总是认为他们是唯一从伊斯兰皈依基督的人。他们在基督教群体也觉得格格不入。我们开始了解他们真得很需要彼此间互相关怀。所以我们当地的宣教队就启动一项轻松的,阿拉伯化的社交活动。我们准备薄荷茶,而且播放的阿拉伯音乐,参杂着大家的笑声和交谈声,接着就讲见证,最后用法语和阿拉伯语唱歌。阿拉伯歌曲必须要用语音来写,因为那些在法国长大的人看不懂阿拉伯文字。虽然不是每个字都理解,但他们很着迷于用他们的母语来歌颂主。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当她第一次看见一本阿拉伯语圣经时那惊讶的样子。她从房间的另一头跑过来看一看,摸一摸这本阿拉伯语圣经。对有些人这是一个很惊讶的发觉,他们发现不一定要成为法国人才能跟随基督。他们彼此能相聚到一起,交换自己的故事,并且意识到他们有如此多的共同之处而显得格外兴奋。阿尔及利亚人和摩洛哥人,阿拉伯人和卡拜尔人,他们传统以来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 这是说得婉转些 -但现在他们发现在基督里他们成了兄弟姊妹,形成了稳固持久的友好关系。类似的群体在其他城镇也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绿洲”这个名字变得流行起来。有时地区性的聚会让各个绿洲团契有机会交通和彼此鼓励。

当绿洲团契开始符合阿尔及利亚信徒特殊需要的时候,我们没有立刻预见到他们福音传道的潜力。然而,让我们兴喜的是,基督徒开始带他们的朋友和家里人来,在轻松自在的环境下,这些非信徒能用他们懂的语言听到福音。在喝薄荷茶的时候,听穆斯林改信基督的见证是件前所未闻的事情,这往往能激 发许多热烈的讨论。皈依就接着发生了,这导致在MBB家里每周一次的圣经学习小组的成立。这些绿洲团契从来就不是AWM的专利。当地的福音派教会也给支持并借给我们场地,还有一些在大学里的基督教组织的信徒也来帮忙。

纳迪亚(Nadia)是推动某个地区绿洲团契发展的一个核心人物,16岁那年她参加阿尔及利亚的夏令营活动后就投入了基督的怀抱。她藉着圣经函授课程而信主。到阿尔及利亚独立后,这函授课程触摸成百上千的阿尔年轻人心灵。七十年代末的时候,作为阿尔及利亚西部发展中的教会组织的一份子,她被警局抓起来审问,并受折磨。当她连同其他在场的人一起被抓起来带到警察局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刚刚领完主餐。后来她告诉我们,当她回想起耶稣也正好在最后的晚餐之后就被逮捕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会感到莫大的安慰。她正在分享着祂的苦难。

当时,她的父母移居到了法国,她跟一个老祖母留在家,她的祖母又没能力保护她不受强悍邻居的欺侮,所以她赶紧被送到法国投奔她的父母。不久之后,她就嫁给了一位侨民,她丈夫早期对基督教的兴趣很快就被他赌博、玩弄女人的恶习取而代之了,他还反对她的信仰。为了挽救她的婚姻和家庭,纳迪亚甚至切断自己跟基督教的联系,但是徒劳无功。遭受了这么多年苦难之后,她的婚姻最终以离婚收场。在度过了八年的寒冷岁月之后,主再次把她拥入祂的怀抱。她写了一封信感谢我和我的同事教导她圣经经文,其中有一句经文一直让她记忆犹新,不断在她耳边回响,直到她不得不遵从。在驻地宣教士的大力帮助下,纳迪亚加入了法国教会,并给她的孩子讲授耶稣。现在她并非半桶水的水平了,她马上开始向侨民同胞们作见证。当一个绿洲团在她那个城镇开始创立的时候,她就把她家里的地下室改装成一个会议室来接待他们。她就像这帮人的母亲一样,主使用她那热情友好性情温暖的器皿,吸引着其他人归向祂。目前她跟一个基督教组织一起在服事主,并负责培训其他人做领导。她经常参加福音宣教队,在各港口分发宣教资料,或者向马耳他的利比亚人作见证。

绿洲团契的另一位成员非常需要一个基督教的“家庭”。劳拉(Noura)的自然家庭从阿尔及利亚的一个沙漠城镇移民到了法国。她在巴黎长大,她跟随着的父亲小心翼翼地履行着伊斯兰的礼仪习俗,甚至在十几岁时就开始戴头纱。上高中的时候她跟一位基督徒非洲女孩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那个女孩在她家举办儿童俱乐部。劳拉的兄弟参加了这个俱乐部,好奇地想知道那里都教些什么,她也跟着他一起去看个究竟。跟她的朋友交谈之后她的兴趣被激发起来了,但劳拉很快意识到这种教导不符合古兰经,不论它有多么大的吸引力,还是不适合她或她的家人。然后有一天,她刚走出校门的时候,有个人正在给学生们分发Gideon新约。他给了劳拉一份,说“这是给你的”。对她来说,似乎正是耶稣自己亲自给了她生命的礼物,她高兴地接受了祂。

她父亲对她改信的反应非常快速和强烈。家里人在那个夏天把她带回到他们的沙漠小镇,并把她关在一间房里,计划把她嫁出去。劳拉不顾一切地想逃出去,朝窗外望去,除了沙漠,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开始祷告。请求她父亲让她再访问法国一次的念头闪过她的心头。让她惊异的是,她父亲同意了,叫她跟她的朋友道别并带回她的东西。回到她家公寓,她昏沉沉地过了一周,然后就打点好行李离家,跑到一个基督徒朋友家,这个朋友安排把她送去法国南部的一个村庄,在那里一户基督教家庭收留了她。由于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她的父亲没有法律上的权力来跟踪她,但她必须签署一份文件,声明她离开家是出于自愿 – “我所做过的最艰难的事情”,后来她这样说道。劳拉来到最近的一个城镇上大学继续她的学业。当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租来的房间里,感觉相当失落和孤独。失去了她如此深爱着的家庭,尤其是失去了跟她有特殊关系的父亲,她深感悲伤,一种叫人感动的悲伤 - 像她全心全意对主 的爱那样。跟其他一些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的接触为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迷人的个人魅力对绿洲团的壮大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绿洲团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创造机会让当地的法国教会了解穆斯林并为他们传福音。我们队伍的成员经常跟一两个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到教堂去分享他们的见证,打开教会成员的眼界,让他们知道穆斯林是可以成为信徒的。这些访问后,有时教会邀请整个团契来参加特别的福音大会,或者跟教会的教友们一起去街上向北非人谈话。在帮助了教会的同时,这些机会也大大地增强了绿洲团契的队伍。主使用绿洲团契为入门口,已经让许多人进入祂的国,但这只是北非移民寻找基督的方式之一。有些人通过各种国际性团队的帮助而皈依;有些人通过法国教会;有些人通过成熟的充满圣灵的阿尔及利亚牧师和福音传道者的事奉而皈依,他们的事工硕果累累,尤其是在北部;还有其他一些人是通过在工作中,或大学里的法国基督徒的个人见证而赢得他们归主的心的。

当神使用从南部移向北部来的人,在法国的穆斯林当中建立祂的国的时候,祝福的浪潮是南北通流地。给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进行神学和实践的培训一直是马赛媒体中心的异象。寄宿制的为期两周的暑期圣经学校创办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由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和宣教士充当教职工,这样的学校通过一系列的圣经学习和交互式的讨论给学生一个坚固的信仰基础,并为他们出去服事做好预备。在早年的时候有些学员直接来自阿尔及利亚,但遗憾的是,签证的问题暂停了这种互相受益的交流。今天他们受到事奉领袖预备级课程(PALM)的帮助,并可以充实到快速增长的阿尔及利亚教会里去,这是一年到头继续不断的培训节目。

很高兴可以看到阿尔及利亚的基督徒把他们的生命倾注到他们自己的国家。一个在法国的卡拜尔的基督徒导演卫星电视“北非频道”。通过阿尔及利亚当地方言直播的见证和信息,居住两国的许多人正在走向基督并加入教会。另有一位阿尔及利亚的兄弟在该国重新打开圣经协会阿尔及利亚分会。成千上万本引进的圣经只要一到达就会被人们急切地想抢先弄到手。(一个有趣的衍生现象就是中文版的圣经已经到达了阿尔及利亚的西部,在那里圣灵的奇妙作工把成千上百的中国建筑工人带向基督。)妇女也参与事奉:通过广播 - 阿尔及利亚内部的广播和来自法国的广播;通过跟一些组织的共同工作将部份圣经翻译成卡拜尔语或当地的阿拉伯方言;还有就是直接参与植堂。有一个年轻的女性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在阿尔及利亚皈依了基督,后来去了圣经学校并在巴黎定居,她放弃了她的工作和她的家庭,回到她的国家成为壮大阿尔及尔教会的一份子。另外一位女性在圣经协会的办事处工作,她有一个强大的本地事工。移民到国外的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和几个外籍的宣教士经常旅行到阿尔及利亚西部的培训中心进行教学,或者拜访许多在卡比利亚(Kabylia)兴起的新教会。他们看到神所做的奇妙事工,离开时都感到极大的喜悦,并且为在穆斯林当中建造耶稣基督的国有更新的热情。

当穆斯林背景的基督徒建立的教会在地中海的两边不断壮大,阿尔及利亚和法国的联系则会变得更加牢固和紧密,而两国的地理界限逐渐变得不重要。两岸关系建立并不是为了地上的国度的扩张,而是为了神的荣耀,和为了祂在阿尔及利亚人心里和生命里的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