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属灵的突破-一些潜在的因素


如上面所描述的那样,差会经历了一次完全的突破,取得这样的突破,是有许多原因的。

首先,差会的方法有效。社会福利是差会帮助需要帮助者的一条途径。差会在这一地区的工作还激发了当局建立社会机构和援助计划73。然而,最重要的是在儿童和妇女当中的社会工作。有一次,一个穆斯林在读到耶稣与那个撒玛利亚女人的谈话时,他惊呼道这是他所听到过的最奇妙的事情。「想象耶稣跟一个女人说话!74」差会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通过孤儿院,许多女孩得到了救助。家庭拜访也很重要,使那些除了她们近亲之外从没有会见过任何人的妇女们接触了外面的世界。女性宣教士们通常能为这些妇女点亮一天的生活。「闺房足不出户的妻子们」有时对差会的活动也感兴趣,她们很高兴看到女宣教士来到她们家中。然而,当这些妇女被邀请参加聚会礼拜时,她们通常得不到家人的允许75。差会的工作不可能有时间去改变社会的社会结构。然而,对妇女态度的改变可以察觉到一些小小的迹象。从而,基督徒妇女通常不戴面纱。她们可以穿戴一条薄薄的头巾,但不会完全把全身遮住76。差会想方设法地想带领一些妇女进入到一个更加自由更加快乐的世界。例如,有一个20来岁的喀什葛尔的女性摆脱了她家庭的旧观念,开始求学。因为她的决定,让她的家人认为她疯了。当被她的家人质问她的未来时,她回答说,「看人家瑞典人,如果她们想单身就单身77」。在1930年代,奈斯透姆设法从乌鲁木齐的总督那里获得一项禁令,禁止儿童婚姻。15岁以下的女孩不得结婚78。不幸的是,这项禁令并没有严格地遵守,但这起码表明当局已经开始会听从差会的意见了。

办学、医疗和文化事工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1929-1930年瑞典大使加纳‧嘉林在考察完工场之后,对差会的工作说了许多肯定赞许。他特别重视文化工作和印刷所提供的可能性。这一地区内的办学,差会扮演了一个创新者的角色,在描述喀什葛尔的医疗工作时,他说:「瑞典医院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模范医院…79」医疗事工让行道会在整个国家声名远扬,也使差会获得了全国人的尊敬。斯文‧海丁在1935年的一篇演讲稿中说差会在喀什葛尔创办的卫生医疗工作成果显著,让突厥人、蒙古人、吉尔吉斯人和汉人得到医治。海丁继续说道,「宣教士们在当地人当中做的慈善工作使他们得到了荣誉和尊敬,去年我在数千公里外就听到了突厥人对瑞典宣教士们的赞誉之声…80」1930年代,《泰晤士报》的记者彼得‧弗兰明(Peter Fleming)在访问东土耳其斯坦的时候也有同样的观察。他记得曾遇到过一些病人,他们为了能到差会的医院看病而宁愿走三个星期的旅程81。医疗事工被允许运作,直到1938年「痛苦的结局」。据估计整个宣教期间大约有40万病患者通过这项事工而得到治疗。不要忘记,每一位病人有3到4个人陪护,这些陪伴的人也跟差会有了接触。这样的话,借助医疗事工跟基督徒有过接触的人可有数百万了82。这些人回到他们村里之后往往会告诉其他人差会的事情。出版工作也受到许多人的赞赏。差会在一开始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除了极少数手抄译本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出版物83。

差会的方法结出了果实。「机构宣教工作」为福音铺平了道路。当然这些方法只是导致属灵突破的其中一条道路。一条漫长曲折的道路。另一个因素就是宣教士们本身。「一个有耐心的基督徒其影响力」可以一路达成目标,这个真理在这里变成了事实。宣教士们住在群众当中,他们的生活和工作都被人们看在眼里。他们教授别人许多可以提高他们生活水平的实际技能。例如,宣教士们在建造他们自己房子的时候,当地的建筑者和施工工人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做的,之后就模仿他们的做法来建自己的房子。木匠、砖匠、火炉匠、油漆匠、锡匠、铁匠和其他手艺活的人都很快从宣教士们那里学到了手艺。在那些差会还没有触及的地区,穷苦的人们还过着从他们的祖先那里传下来的传统生活和习俗。农业耕作也是沿袭老传统84。

宣教士们的生活方式和言行举止也留下了口碑。这么多年的耐心爱心和善心不可能白费。参观差会站点的陌生人都对宣教士们的工作啧啧称赞。海丁写道:

「…带着敬佩和感动的心情,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得到瑞典使徒们在最困难的条件下表现出的勇气、耐心和忠诚,我们很自豪地知道我们的人有男男女女代表在世界最大的大陆的中间。85」

海丁还十分感激宣教士们在他长时间呆在东土耳其斯坦期间直接对他们所作的工作。这可以在最近发现的尚未公开的一封信件中清楚地看到。这封信是发自乌鲁木齐的,当时即1928年冬海丁就是呆在乌鲁木齐,信是写给喀什葛尔的宣教士们的。信的开头写道「亲爱的同胞们」,落款是「你们真诚的、亲密的朋友斯文‧海丁」。长达四页的书信表达了非常热诚的圣诞节祝福。「要是能与你们相聚当然是很高兴了,但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你们远在喀什葛尔。因此我只好送出我最真挚的祝福给瑞典的宣教士们,愿神的赐福充满你们美丽的事工。祝你们平安、幸福、成功,圣诞快乐!新年快乐!」86

尼尔斯‧安伯特(Nils Ambolt)也是1930年代早期斯文‧海丁考察团的一名成员,接触了叶尔羌的差会,他在那里也呆了一段时间,感觉特别良好。他同样被宣教士们自我牺牲的工作精神所深深地感动。在参观考察之前,他对宣教士们的工作表示不赞同,但当他看到他们的工作方式之后,他有点软化,并被他们的爱和奉献的榜样所感动87。安伯特最后终于对他们的立场表现出赞赏,看到有这么信仰坚定表现出的爱令人折服的人让他备感欣慰。他在一封书信中写道:

「看到这些人为他们最高的理想而奋斗真是太高兴了。他们抱有…一个原则,用一个最能表达它非常重要的字就是,爱…无论成败,这种奋斗的精神是配得最高赞赏的…88」

雷切尔‧温盖特同样对瑞典宣教士们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印象深刻。她说瑞典人就像在瑞典一样。他们不想试图模仿突厥人或汉人。他们作为瑞典人住在他们当中,以至于你可以在他们的花园里看到飘扬的蓝底黄十字国旗。他们觉得那里的人应该要有机会了解欧洲的基督徒,他们对人并不敬而远之。邻居们可以随时拜访他们。贡纳‧嘉林写到:「我所遇到的MCCS的人是真诚、宽容、慷慨的人,我想这就是MCCS人的信仰的特色。89」

差会长期耐心的工作导致了一个新阶段的到来,这时人们对于差会的态度刚要经历一场彻底的改变。1931年末,罗伯兹写道:

「讲道、办学、孤儿工作和所有其他差会的活动都可以不受限制地去做…还有一件鼓舞的事就是看到这里的基督徒不再没有法定权利了,而是跟汉人和穆斯林享有同等的法律保护…」90

同一年,奥斯卡‧赫曼森(Oskar Hermansson)论述了新的差会形势。该区基督教信仰最重要的中流砥柱不再是一小群受洗的基督徒了,而是差会在普通人当中所获得的尊敬。在最后几年间,有非常有影响力的穆斯林站出来力挺差会。1923年动乱期间,奥斯卡‧赫曼森几乎被捕带走。为防止这位宣教士受到伤害,喀什葛尔的人们在他周围围成了一个保护圈,所以他没有被打到一拳91。

为突破做出贡献的另一个因素就是礼拜格式。音乐和礼拜中的歌唱对人们有积极的影响。1925年,差会编制了包含193首圣歌的新歌集92。罗伯兹编写了29首,荷格伯选编了20首。奥斯卡‧赫曼森编写了主要部分61首,有翻译过来的也有原始的歌曲。后来由赫曼森编制的63首,是特别创作的或翻译的,被做成了一本增补本93。以前,所有的音乐都是选自几本不同的赞美诗集。音乐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西方曲调。宣教士们觉得最好是不要将宗教歌词配上亚洲的民间曲调,因为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原始的民间歌曲配有「不象样」的原始歌词94。

1920年代末,喀什葛尔成立了一个唱诗班。本来应该由女性来唱的女高音和女低音部份改由儿童来唱,因为妇女不被接受在公共场合表演或唱歌95。人们很喜爱音乐,尤其是突厥人。罗伯兹写道,歌集对于教会特别是对于年轻基督徒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他继续说:「福音被唱进了他们的心灵里,引起许多心灵交托于神,使他们获得新生或复兴。96」帕伯格也强调了1920年代末诗歌和音乐所产生的强大威力。

亚洲的基督徒在这次属灵突破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雷切尔‧温盖特写道,差会现在可以欣喜地看到「第二代基督徒」的果实了。他们是在教会中带大的,对其他的穆斯林有强烈的道德影响97。帕伯格写到,「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在差会内长大的年轻人成为了基督徒。关于孤儿工作,罗伯兹说:「它现在开始给我们输送年轻的男女了,他们都是在基督教的方式下带大的,不像早期的基督徒,他们不怀疑新生和基督徒生命的意义。现在新生和复兴的火光已经点燃,正在燎原。它燃烧得如此之旺以至于甚至一些年长的基督徒都被吸进了这场运动。98」海伦娜‧奈斯透姆写道差会里的一些年轻人彼此结为了伉俪。男孩和女孩都共同具有基督教信仰,还接受了宣教士们给他们的普通教育99。对于女学生,约翰‧安德森说:「这些人是这个地区第一批接受西方教育的人。100」

教会正在变得真正的独立起来,这是许多年来宣教士们努力的目标。在1921的宣教大会上,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应该尽可能多地给教会自治的空间。自我负责是最重要的。这将保证教会按照东方特点来发展。101」

1927年,艾尔伯特给差会的发展和目标做了精确的描述。他指出宣教士如果将他自己对福音的理解强加给当地人的话,是很危险的。那他能做甚么呢?他没有他自己以外对福音的经历。他继续说:

「结果就是在许多情况下,第一批皈依者或多或少地会变变成宣教士们的坏复制品。他们没有根基,到哪里都感觉不自在。但随着教会的成长…它变为植根于它自己的土壤…慢慢地东土耳其斯坦的基督徒就开始用他们自己的眼看福音…会发现福音里基督荣耀的新方面。102」

同时,宣教大会决定教会应该在当局面前由国民来代表103。

教会还在往经济上独立的道路上迈进。来自医疗事工的收入已经说过了,进一步的收入来源源自按订单的印刷出版工作。这些钱被差会用于各种建筑和发展计划。

「三自原则」的第三部分就是自我传播,它同样正在变为现实。亚洲的基督徒正意识到他们传扬福音的责任。他们在集市上布道,全国巡回宣传,主持聚会,售卖圣经册。宣教士们想到城外游历时,他们必须得到当局的许可,有时毛拉们会阻碍他们。然而,当地国民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104。

属灵取得突破的这些年间本土基督徒同工的数量有增加。罗伯兹说起了约瑟夫‧可汗,他可能是最成功的本地基督徒,罗伯兹说「他是第一个成功地让穆斯林看到基督教的真实的人。他使基督教东方化了。以前,基督教或多或少地被认为是西方人的宗教105」。罗伯兹还把可汗描述成是反伊斯兰的急先锋。在他事奉期间,独立的当地教会开始形成,都是本地人聚集一起祷告和研读圣经,没有任何宣教士的监督。

雅各布布‧斯蒂芬(Jacob Stephen)上面也提到过。艾尔伯特对他刚正的性格赞叹不已。雅各布布是女子学校的一名老师。虽然在学校里遇到很多「不戴面纱的美女」,但他仍然保持坚强,并不为之所动106。

1920年代末,帕伯格罗列出在差会工作的本土基督徒同工的名单。他指出,几乎所有的岗位都是不但受雇于实际性的工作、而且很大程度上涉及「属灵的工作」的亚洲的基督徒。帕伯格还赞扬了基督徒与宣教士们的团结协作。然而,本地人有许多宣教士们所没有的优势,包括布道和见证的天赋107。

1930年代最初的几年,正是差会发现它自己正处于属灵大突破的前线时,潜在破坏性的政治事件开始发生了。显然,喀什葛尔的宣教士还没有注意到乌鲁木齐严重的政治事态发展和变化,也不知道那里翻天覆地的变革。不可靠的不可信的传言满天飞,喀什葛尔的宣教士们很难知道怎么想。即使他们能够预见那些将临到差会的恐怖事情,但除了「等着瞧」之外又能做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