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耳其斯坦的教会历史

 


要了解东土耳其斯坦宗教历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知道那里人们一直是火的崇拜者。191在早期的时候,佛教渗透到这个地方。佛教借道东土耳其斯坦去征服中国。192这种形式的佛教也就是现在此地立足的佛教叫做大乘佛教,或者说北佛教。然而,几个世纪过后,它的影响变小了。差会宣教时期在这个地方存在的这种佛教也是中国人主要的宗教,它被远古中国各宗教的元素混合得面目全非了。

到了第三世纪中叶的时候,波斯宗教的创始者摩尼(Mani)来到东土耳其斯坦传播他的思想。拉奎特指出摩尼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193近年来的考古发现也证实了这个事实。

基督后的头几个世纪,基督教也在东土耳其斯坦自我建立了。有个传说告诉我们使徒多马曾把福音带到了那里。据说使徒巴多罗买从印度游历到中国途中在这里见证。194

有历史的证据证明捏斯托留教会(景教)在东土耳其斯坦的存在。在中国内陆西安府发现的一块来自公元781年的著名碑文讲述了这个传教的时代。在东土耳其斯坦,吐鲁番的乌鲁木齐以东还发现了其他一些文物。它们是新约和其他用土耳其语、汉语和伊朗方言写成的基督教文献碎片,据信它们可以追溯到公元8世纪。在对沙漠地一荒废之城进行挖掘的过程中,德国的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幅基督画像,这幅画被带到了柏林。195奥莱尔.斯坦因爵士认为他也发现过基督教时期的残迹。有一天在他去喀什葛尔北部途中的一废墟中,发现了人的骨头。他下结论说,这个地方必定是一处基督徒的埋葬地,捏斯托留时代的墓地。196

十三世纪中叶,有几名欧洲人游历中亚。其中最有名的是圣芳济会的威廉.卢布鲁克(Wilhelm van Ruysbroek),1253年他去到亚洲腹地。当时驱使对亚洲产生兴趣和亲身游历的动力就是到达罗马教皇那里的消息说蒙古的统治者是位基督徒。现在教皇希望跟他结盟以对抗伊斯兰。197威廉发现关于这位统治者的基督教信仰的传闻是假的。但他遇到了许多其他的基督徒。他写道,在维吾尔族的城镇里,捏斯托留派基督徒和撒拉逊人(穆斯林)肩并肩地住在一起。经过许多次的讨论之后,他们开始了解到他们都相信一神。198对于捏斯托留派的差传来说似乎“民间教会”的形像成了它的典型形像。它不是只包括社会特殊的群体或阶层,而是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心。199

马可波罗十三世纪末在中国的时候,他也游遍了东土耳其斯坦,到访过如喀什葛尔和叶尔羌这样的城市,后来这些地方成了瑞典行道会的活动范围。在那里他发现各教会和基督徒走在一起礼拜。200马可波罗提到说他在叶尔羌发现了一个雅格派教会。拉奎特因此得出结论说在东土耳其斯坦-正如当时许多其他有基督教的地方一样-各教会间存在冲突与不和。他认为这是为什么基督教被削弱,基督徒容易接受其他教导的原因之一。201

马可波罗的这份报告成了关于这个地区基督教教会的最后信息。十七世纪初的时候,耶稣会的宣教士本尼迪克特.够慈(Benedict Goez)在去中国的途中,游历到东土耳其斯坦。尽管他彻底地勘查过,但在那里没有发现基督徒生活的痕迹。202

瑞典的宣教士也想设法找到那些早期基督教时代的可能遗迹。他们实际上找到的是一些引发联想的记忆。例如,穆斯林经常用十字架来装饰清真寺和其他建筑。当问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时,回答是他们的祖先总是这么做。203这个基督教的符号很可能从捏斯托留教会时代一直保留到现代。威廉.卢布鲁克说他甚至在异教寺庙里遇到了手上纹有十字架的人。204捏斯托留派教导说将十字架的符号画在一个人的前额上,他就可以保护自己不生病。205在瑞典差会时代,也许十字架的符号仍然服务于一种巫术的目的,虽然当时它只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风俗。驻喀什葛尔的英国总领事帕西.赛克斯(Percy Sykes)说,他在东土耳其斯坦的时候一直在寻找捏斯托留教会的遗迹。他也碰到了十字架符号。赛克斯说,当一个马贩子没有卖出他的马时,他就会在马的前额记上一个十字架,希望在下一个集市日这匹马有一个卖出去的好机会。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这马不受“凶眼”的侵犯,赛克斯说。206宣教士奥莱尔说,在某个宣教站的一次基督徒婚礼上观察到另一个可能的遗迹。当结婚典礼结束之后,一位年长的穆斯林惊叫道,“多老套的婚礼呀,我父母告诉过我,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是这个样子的结婚仪式。”207荷伯格在1920年代的一封信中提到了另一个可能的记忆。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差会工场,但他写信给拉奎特,叫他寻找一下在东土耳其斯坦叙利亚基督徒的遗迹。他说起一个地方,“那里大部份人是一夫一妻的,而且人们的风俗一点也不像穆斯林的…他们是一个穆罕默德教派别,但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呢?”208然而,没有进行这样调查。

随着伊斯兰的到来,基督教彻底地走向了尽头。公元八世纪,武装的穆斯林军队经过小亚细亚和波斯到达中国。所到之处人们都被迫臣服。在中亚,土耳其人和蒙古人被征服。但直到十一世纪中叶,东土耳其斯坦这个地方才完全被穆罕默德的宗教所渗透。300年之后,瑞典宣教士们到达那里,此时他们发现整个人口完全被伊斯兰支配了。

东土耳其斯坦的伊斯兰不是完全同质的。前面已经讲过,那里有许多不同的派别。在这些穆斯林派别之间,总是不断地存在着紧张和摩擦。在动乱时期,他们甚至彼此发动战争,无情地残杀他们的兄弟。

汉人的各宗教间就不怀有这样的紧张和敌意。比如,它们可以非常和谐地共享寺庙,而它们却是不同的宗教。

在伊斯兰和汉人的宗教间存在仇视和轻蔑。穆斯林用厌恶的眼光看待汉人,“那些令人作呕的偶像崇拜者”。另一方面,汉人的言行举止则更谦让,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面对这个大数量的穆斯林群体。当他们的行为不再谦让而是进攻时,推动他们的并不是靠宗教动机,而是靠民族主义情感和政治动机。毕竟,汉人是国家主人。

穆斯林和汉人(大部分人是佛教徒)离得很远。据埃赛顿(P. T. Etherton)说,他们彼此完全水火不相容,不可能达成任何的和睦相处。209然而,日常的实际生活却在相互影响着对方。约翰.托奎斯特在写到汉人时说,“与穆罕默德教徒的接触的确有利于削弱他们对偶像的崇拜,但并不能让他们站到伊斯兰这边来”。210另一方面,伊斯兰也逃脱不了汉人宗教的影响。要是没有汉人的神明崇拜和祖先祭拜,穆斯林的鬼灵信仰和圣陵朝拜就不会变得如此盛行了。

所以,几个世纪以来,东土耳其斯坦是一个不同宗教的集会地和聚焦点。这也是基督教跟其他宗教交锋的地方。在十九/二十世纪之交的时候,这种场面再次发生。一千年前,捏斯托留教会曾在这里叱吒风云。现在,基督教藉着瑞典自由教会的宣教士重新回到这里。在东土耳其斯坦南部的这片广阔区域内,瑞典行道会是唯一存在的差传组织。遗憾的是,它从来没有真正的机会。对于工作在该省其他地方的其他差传组织来说,比如以乌鲁木齐为中心的中国内地会、该省北部有几个主宣教站的天主教差会、和伊犁地区的挪威路德教会中国差会,可以说景况也是如此。如下面将要讲到的,所有这些差会都在巨大的困难中挣扎着。东土耳其斯坦的教会历史还包括那些后来逃离苏联定居该省北部的东正教基督徒。这一地区也是同为流亡者的浸信会教徒的居住地。

191 Lundahl,1917,164页f
192 Anvill,1932,124页ff
193 Lundahl,1917,48页f
194 SMT,1914,230页
195 Arell访谈,1973年11月27日
196 The Muslim World,1951年1月,11页。Mirsky,1977,140页
197 Schildt,1961,77页
198 Charpentier,1919,187页,191页
199 Hannestad,1957,31页
200 Travels of Marco Polo,1967,84页
201 Lundahl,1917,50页
202 同上,1916,124页
203 The Missionsforbundet,1896,11页
204 Schildt,1961,109页
205 同上,注释,109页
206 Sykes,1920,323页
207 Palmaer,1932,143页
208 Hogberg给Raquette,1920年3月10日
209 Etherton, k 1923,103页,他的话被查尔斯.贝尔加了下划线

210 MCCS 1905年报,144页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