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穆罕默德的传道观与你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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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已在第5、6,9章讨论过宣讲的问题,重读内容有助你掌握整幅图画。本章并不打算讨论穆罕默德在清真寺里向信士所讲的道,或基督徒如何在教会讲道;当然这都是重要课题,但我们必须局限讨论范围。我们要谈的是,穆罕默德向非信徒传讲,与你向非基督徒传讲,基本上和概念上是一样的吗? 2.全世界有许多人传讲。你会传,穆斯林、无神论者、政治家、共产主义者、道德家,人人都在传;但说到最后,其实没有人相信传讲。这说法似乎矛盾,但事实胜于雄辩,期望你读完本章后会同意我的说法。 3.先容我问一句:何谓传教?你如何定义?我不是说字典里的定义,而是传讲背后的心理。无论是出于基督徒牧师、穆斯林毛拉、政治家、共产党员,或无神论者的宣讲,涵概面最阔的定义应为:人藉说话这媒介,试图影响别人相信某些信念、或以某种方式做事,或两者兼有。 4.请稍稍停下来,想想你是否认同这定义,这是否适于形容你的宣讲;若然,就要特别留意读本章了。明显地,你似乎忘了、或根本不知道,基督教在宣讲这方面(一如其他方面)有其矛盾双重特性。 5.我们不要花时间精神分析世上诸般学说的传讲,必须集中看伊斯兰与基督教,然后其他学说的情况,也就一理通百理明。 6.情况是这样的(希望我没将这过分简化):某人有某种想法,他认为是真理,甚至认为这是启示真理;这驱使他向其他人传讲,使别人也接受、认信,与他一起,生活作息也据此真理而作。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要如何传讲,才能成功说服别人呢?每种宗教、哲学、学说都要面对这问题。 7.当然最简单直接的答案是,只要传的人够热心就自然会成功。我们也常常听说,除非传道者够火热,否则总不能赢得灵魂!然而这正是问题所在。如果传道的“因”只是想成功,得靠传道的人持续的、火热的心,但这是很难维持的;长远而言,传道之所以失败症结也在此。因为虽然一人可能使千人归信,但所带领的信徒可不一定与他有同样心志。世上没有任何“诱因”强得足以产生一代又一代的传道者,以说话方法传讲其信念。 8.传讲不奏效,自然就会用武力。刀剑是最肯定、最快捷方法,却也并非唯一方法。其他还有杯葛、排斥、政治压力、恐惧等全是武器。历代以来实在有不少道理先藉传讲得以壮大,而后这种从宣讲而来的壮大力量,却很快沦为用武力。 9.我们或者鄙弃武力,使用人道主义方法,用服务代替武力。其中所持的理据是,武力虽能折腰,却不能服人;唯有无私服务(多堂皇的称呼)能折服被服事者,他们感受到服事者的动力来源,就看见真理。这说法适用于政治、意识形态之战,和宗教宣传。另外,服事这方法对服事者要求较小,所以更胜传讲或用武力;服务毕竟受大众欢迎,比火热传讲容易,也更胜使人两败俱伤的武力。 10.可惜服务往往很快会变成收买,藉以怂恿人投这个政党一票,引诱各国加入“自由”国家,或接受共产形式的生活,或改皈其他宗教。 11.熟悉教会史的人都知道,上述种种阶段,教会在不同时期、地方都经历过;而在较大的教会群体里,这些阶段甚至在各自的生态里同时并存。 12.人人都知道罗马天主教会很快发展出两把剑-属灵与属世-的教义,曾为自己提供神学“理据”,以使用属世刀剑,完全忽略宣讲这方法。修士会誓愿说,只要情况许可,必会天天守圣餐,然而其职事却不包括传道。修士没有按立成为宣讲者,他只是修士,负责教导要理,监察道德,主持圣礼。 13.罗马天主教会这方面缺欠,在宣教工场上非常明显。透过其众多的机构,似乎一直奉行无为而传的政策。 这些机构甚至禁止员工传教,只要无声的服务。办学团体甘愿不教宗教,不向非基督徒家长的子女传道,但他们对于使新教徒“归化”,接受他们的“完全救恩”,却非常热心进取。此外,也发展出所谓的“米饭基督徒”,当饥荒发生,数以千计灾民死亡时,罗马天主教会天天派米诱人信教。天主教会常常用武力、服务与利诱的方法,宣讲方法反而不适应他们的神学系统,所以也惟有忽略之。(编按:自70年代起,在某些范畴里情况有改变。) 14.改革宗教会一直强调道与圣礼,但我们必须承认,教会发展没多久,道已远远凌驾圣礼之上。后来敬虔主义在新教里冒起,于是理性主义、启蒙主义,并自由主义接踵而来。讽刺的是,虽敬虔主义现在很想毁灭自由主义这衍生物,但它其实可说是自由主义的徒弟,二者是一鼻孔出气。自由主义定义传道为:强者加诸弱者的行为,或为群体的好处自我传授。如果他们所说的传道是指口传的话,这定义就与我在文章开始时提及的定义相近。然而两者的指涉实在不同,因为: 话语(verbum)比说话(oratio)有更深意义。启示的话语存在于所有“精神”,甚至在社会与法律精神;因此教会要能用一切形式说话,这都是启示话语的象征。 换言之,这段话可理解为:“基督乃是在各方面环境里为全人而立,所以教会也应在各方面环境里服务人。”类似说话,我们从敬虔主义者、基要主义者,与自由主义者口中都听过,都认为“教会要能用一切形式说话”。 15.这说法以细微的神学概念,将服务等同于传道,却这样渐渐将传道削除。大概二十年前,自由派开始“再思基督教宣教”时,自然而然地总结提出,是时候停止宣教了,宣教士应该转而服务、并分享宗教经验;敬虔派与基要派当然强烈反对。“不可以,”他们说:“道我们一定得传,却不单说话传。要靠好行为与无私服务说出心的语言,这是人人都能明白的。靠着服务传道,就反映出基督教精粹即是神的爱。” 事实上,三派人士的结论如出一辙,就是说,新约里所说的传道,实在愚昧不堪。 16.现在看伊斯兰的情况。毛拉一般称先知为paighamber,即带来paigham-新消息的人,或称为Rasul-使者、或Nabi-先知。三个称谓背后意义本于希来伯书1:1,就是说,神过去在不同时、地藉先知的口说话。但穆斯林认为,现在一切启示都汇合起来了,不在神的儿子身上,而是在那位最终的、普世的先知穆罕默德身上。无论他的门生如何理解上述三种称谓,无疑穆罕默德主要自视是一位警告者。一般认为古兰经74章叙述了他启示的真正开始(若你不理会96:1-5,那应是在6个月之前写成的) ;穆罕默德这样说: 盖被的人啊!你应当起来,你应当警告,你应当颂扬你的主宰。 17.穆罕默德的警告通常指三件事:审判日、安拉的独一,及悔改的需要。整本古兰经见证说,历代先知─无论你称之为带消息者、使者,或先知,都是获派来的警告者,要传递警告。穆罕默德所引述种种历史、或伪历史事件,全都是要说明不听先知说话人民的下场。据贾比尔(Jabir)传统说,穆罕默德传道的时候,“眼睛变红,声线提高,气急败坏的,好像警告村民敌军快来到了,今晚或明早就来侵略了。先知会说:‘我奉派…。’” 这是刻画了一幅最真切的图画─人怀着火热的心藉话语传扬“真理”,这正是“强者加诸弱者”,“为群体利益自我传授”的最佳写照。 18.但然后呢?穆罕默德在极短时间内就有够强势力,可以仗刀剑行事。我不是说他打的那几场仗,而是说他对待犹太人的做法,他如何征服麦加,如何藉传道以外的其他方法征服一个又一个的阿拉伯部族。我想起穆罕默德死时,艾布伯克尔(Abu Bekr)得拔剑出鞘以防完全分裂。如果穆罕默德真的用宣讲劝说赢得各部族,他的死就不会引起动乱,后来他最热心的门生哈里发欧麦尔(Omar)也不用连同阿拉伯部族以安拉之名出征各处。 19.Arnold等人写“传伊斯兰”是一回事,但事实上,欧麦尔一直深信伊斯兰神权国家要征服全世界,这样做能尊荣安拉;今天许多虔诚穆斯林仍有此想法。即或我们认为这是当时的国际形势,阿拉伯部族联合一起成为国家,以对抗其他国家,征服他们;然而这形势不会影响其目的─使伊斯兰成为世界最高宗教。欧麦尔仔细将基督徒与异教徒分等级,在伊斯兰范畴内仍让基督徒有存在空间,尽管这空间狭窄又卑屈,随地方政权喜好而变,他对其他异教徒则全无空间。而他们一旦征服某地,同时会派出伊斯兰师、传道者与教义学者使当地人皈化。 20.我知道今天许多现代穆斯林不同意我所说的,要证明伊斯兰是藉和平手段传教,证明伊斯兰是民主宗教,刀剑都只为政治目的,从不用作强迫人信教的;许多穆斯林不断藉英语印刷媒体,在英语世界传播这种想法。当然,我们不能说这种现代派的伊斯兰并非真伊斯兰,但事实证明,现代派人士的许多穆斯林弟兄,包括饱学的神学家,并不认同他们这样诠释古兰经或伊斯兰教史。从我与穆斯林谈话的经验里,他们大都认为若非国家支持,穆斯林并没有义务传教。这实在是罗马天主教“两把剑教义”的另一个版本。就是在今天,巴基斯坦、埃及、沙地阿拉伯作军事结盟,为要使整个非洲改皈伊斯兰;三国议决由巴基斯坦提供教师,沙地阿拉伯出钱,埃及则负责监察政治发展,并堂而皇之向西方权力宣布,他们在独一真主的信仰下,将异教主义赶出非洲,应令他们开心! 21.事实上,只有苏菲教派与几个理性主义教派会组织传伊斯兰。 22.在穆斯林世界里,人道主义仍没有足够建立起来以服务代替传道或武力;但另一方面,有个别热心的穆斯林会利诱别人信教。 23.若你研究一下共产主义与现代佛教,会知道他们也好此道。 世上所有“信念”都面对传道这问题,长远而言,没有人相信这是最佳、最有效,或唯一方法。 24.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认为传道发源于人,也只以人为目标;对于非基督教的信念,这是实情。然而当这想法渗进基督教里,很快就成为装模作样的宣传手段,或是虚伪、浮浅的道德主义,只为了赢得大众支持、或财力、权势。语言─即说话的运用─一旦脱离其最高标准就贬值了。从前讲说话有代价,所以人对言语谨慎;现在讲言论自由,说话都免费,我们不假思索话便说出口,语言失去了价值与能力。“人道的话听得太多,不用多添一把声音,我们宁愿做有益的事,以行动明志。”他们说。 25.这很好,然而,难道没有别的可能吗?无可否认,从人的层面说,无论基督教的、穆罕默德的,或是共产党员、佛教徒,他们所传的道看来都一样;但请谨记,基督教里每件事都有双重矛盾特质,我在25章谈基督永恒圣子身份时已说过了,现在再次提起,因这也适用于传道。 26.这种矛盾特质往往在基督徒某种用语上展现出来。我们这分钟说基督是神的道,下一分钟又说圣经是神的道;而一般而言,我们说所传的也是神的道。这里所说的道,都是同一个道;我们总不会说神的三个道。神学家定义说,神的道只有一个,被启示、记录、传诵。 27.因此这明显是说,在教会里,圣道与人的话联合一起,神圣的道成为人(却不失神性),人的话也成为圣(也不失人性)。基督教所传的人的话,正带着这种双重特质,有别于所有道理。举例说,古兰经被称为是真主的话,对穆斯林而言这是事实,除古兰经以外,其余话语或记录都只是人的话;然而他们没有二性这概念,如此则难以说清,阿拉伯语怎可能等同神的话。穆斯林甚至认为阿拉伯语源自天堂,因为古兰经就是以这种语言写在“天版”上;但他们同时认为古兰经里一字一句都非出于人意。表面上道理很简单,实际上这全无道理可言。而穆斯林对古兰经性质的看法,自然也影响着他们对传道性质的概念,于是传道就只是“强者加诸弱者”的纯自然活动。 28.谈及基督宣教,我们必须将过去、现在、将来联系一起看,知道基督过去以说话的道而来,现在见于记述的道,将来也会从说话的道而来。传基督教作为顺服的行动,意思是,我们相信曾发生的事仍然发生,且将来会发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基督传道者相信,在过程里,那场境是可能发生的。 29.说“可能发生”,因为对神而言,这“场境”不一定与传道挂钩。神有绝对主权,祂只是按自己的旨意,在传道场境里藉着圣灵工作向人启示。但基督徒传道时必须相信这可能,就是基督成为启示的道之可能。无论何时何地,你若信而传道,当下就发生了“场境”。 30.这事件的可能性并不在于传道行动本身,也不在乎传道者的火热、行动力量之强弱,不在乎行动者是否为群体利益而作,也并非视乎那人可有感染力。惟有当所传的道忠实的宣讲记录的道,而这道就是启示的道之见证。 换言之,基督徒传道是顺服行动,是让这启示的道有可能在当下彰显;因此,传道端在乎信心,相信神圣的道可能与人的话语结合,促成场境,使真道成为真实。举例说,当我们向穆斯林传道,圣道与人的话语结合,就成为对方生命里一个场境,于是“太初就有、与神同在,也就是神”的道就在这事件里向对方启示出来,虽然这道本身就是真理,无论穆斯林相信与否,都永远是真理。 31.你若不再从心理范畴、转而从神学角度看传道,就明白这确实必要。人的影响力、武力、服务,或利诱,都无法制造场境让启示当下彰显,因为惟有所传的道与那见证启示的道-即记录的道-相符,才能制造出场境。当下的启示所以成为启示,因为它过去已启示过了。 32.这样我们就明白传道不可能被任何其它方法取代,不论言语如何被贬值和被误用。 33.基督教传道者就像童女马利亚,启示的道藉她成为可能;这道也因着传道者可能启示出来。在这场境里,启示的道、记录的道与人话语的道三合一,成了神的道;启示的道本身就是神的道,而记录的道与人的话语,则透过神性与人性联合而成为场境。 34.因此我们可以说,基督教传道是教会的必要服事。试问除了“制造可能场境”,让神向人彰显之外,教会还能作更大的服事么?这种传道神学观使基督教有别于世上其他道理,只是教会往往遗忘了。当人太热心“想为神做大事”,就忘记神要求人信心与顺服,而非干一番大业。 35.深愿你现在明白基督教与穆罕默德的传道观分歧所在。整个伊斯兰宗教系统的传教观从心理角度出发,要求传道者影响别人;而你的传道观则本于神学基础,传道的价值,全在于神按其旨意与目的于当下彰显自己,一如祂过往所做的。 思考问题 1.作者说,没有人真相信传道。你同意吗?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