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同類型的傳統的區分

　　伊斯蘭的遺產，特別是它的法律，有四個來源 - 其中兩個要追溯至穆罕默德時期的歷史記錄，另外兩個 則來自伊斯蘭最初幾百年註釋學的發展。古蘭經總是被視為伊斯蘭最主要的法律來源，但是當人們發現有必要參 考一下其它的指導時，伊斯蘭早期的法學家就把目標轉向了聖訓。只是當古蘭經和聖訓這兩方面仍然不能提供權 威的根據時，他們才轉而尋求 ijtihad （註釋） 的幫助，直到他們達成 ijma （公意） 。在伊斯蘭最早期的 時候，往往穆斯林的掌權者，在一些沒法在古蘭經找到依據的情況下，就根據自己的觀點注釋一些法律應該如何 應用在這情況，這種做法稱為 ra'y 。然而，偉大的法學家沙斐儀 ash-Shafi'i 卻更喜歡只依據來自先知的傳 統、然後用一種稱為 qiyas （類推） 的方法，就是藉著比較古蘭經或傳統對一些相關問題的處理，來作出注釋 。當沙斐儀 Shafi'i 的法學派、和其他由伊本罕百勒、艾布哈尼法和馬立克所創立的較大學派，完全確立以後， 註釋 ijtihad 之 「門」 就永遠關閉了，因為他們認為在所有必要的法律觀點上大家已經達成了公意 ijma （儘 管至今這些學派在許多問題上面仍然存在分歧，但絕大多數只是在次要問題的解釋上） 。從此多個世紀，伊斯蘭 法律學沒有實質進展，基本上仍以上面所提及的四大來源為基礎。

　　在這一章中，我們只會關注聖訓，即穆罕默德的行為、法令和格言的紀錄。儘管在大多數聖訓作品中，大 部份內容都完全是歷史性的記載，但這些聖訓主要都是有關法律的內容和重點。

　　我們不知道將穆罕默德的生活寫成傳統的做法是從何時開始的。穆斯林作家通常宣稱所有真實的聖訓（這 個詞的意思是 「一個信息」 或一個新的 「消息」 ） 都是由穆罕默德的同伴在穆罕默德有生之年或他死後的短 時期內記錄下來的，但是西方學者質疑，有沒有任何聖訓是在穆罕默德死後的一百多年時間內在伍麥葉王朝被阿巴 斯王朝推翻之前記錄並流傳開來的。

　　聖訓的收集工作實是在阿巴斯統治期間才開始的，許多早期的聖訓學者為了找尋穆罕默德的格言和法令傳 統而走遍了整個穆斯林世界。

　　不幸的是︰早期大規模偽造的聖訓使真誠的學者難以區分真實與偽造的聖訓，但最終有六部主要的收集品 被認為是聖訓的權威著作，其中絕大部份的內容都是真實的記錄。聖訓有許多不同的分類方式。由穆罕默德許多同 伴報導的記載稱為 mutawatir ，即︰ 「連續的」 ，意味著這些傳說都是由很多權威人士接連報導的。

　　Mutawatir 是指通過眾多的轉達者傳達到頭三代的穆斯林的記載，轉達者之多令人認為沒有理由不真實。（ Siddiqi ，聖訓文獻，193頁）

　　這樣的傳統 「數量非常少，而且幾乎沒有涉及法律的問題」 （ Juynboll ，傳統文獻的可靠性，11頁） 。 有七十個不同來源的傳統證實了耶穌 （爾撒） 的第二次降臨，人們一致認為它是一個典型非法律性的聖訓。還有另 一種聖訓形式被稱為 mashur 。

　　Mashur - 這種傳統在任何時期都被一些博學之士視為真實的。這個術語通常是用來表示那些首先被幾個人單 獨記錄下來、然後卻為大家所熟悉的傳統。 （休斯，穆罕默德教的註解，33頁）

　　最後，僅僅由一位或者兩位轉達者傳達的傳統被稱為 ahad ，也就是︰ 「單獨的」 ，這是源自阿拉伯文的 「一」 字。這些區分可以分成許多其他更詳細的次區分，但是所有的區分要不是根據報導這些傳統的權威人士的數 量，就是根據這些來源的本質。例如後者可以被分為 musnad ，即可以追溯到穆罕默德自己的傳統； mauquf 是指 那些僅可以追溯到穆罕默德同伴的傳統；還有 maqtu 指那些來自穆罕默德繼承者的傳統。來自一個繼承者但又可以 直接追溯到穆罕默德自己的傳統就被稱為 mursal 。那些可以追溯到穆罕默德自己的傳統自然被視為更加真實。

　　另一個區分聖訓的形式，是根據它的可靠度來區分，即分析這些報導傳統的人的缺點或傳統本身的內容。每 一個傳統的開頭都會列出一系列報導者的名字。每個傳統的一連串報導者被稱為它的 isnad ，即它的 「證人」 ， 然後是它的內容，即它的 matn 。這種情形同樣可以分成三類。

　　這三類分別為︰ （1） Sahih （真實的） ； （2） Hasan （合理的） ； （3） Da'if （不可靠的） 。 （Siddiqi，聖訓文獻，192頁）

　　這裡也有一些次區分。真實的 sahih 和合理的 hasan 傳統被視為 maqbul （可接受的） ，對於不可靠的 da'if 則持保留態度。被識別為偽造的聖訓就稱為 mardud （被否認的） 。

2. 早期的西勒 Sirat 文獻和 Musnads

　　傳統的早期記錄也可以分為不同的類別。我們將從被稱為西勒 （ Sirat ） 的文獻開始討論，它是由有關 穆罕默德的生平的早期傳記組成，而編纂於穆罕默德死後的一百到兩百年之間。這些西勒文獻中包含了許多在後來 的主要聖訓作品中也有記載的傳統，但它不像它們那樣是真正的收集品。它們純粹是傳記類的作品，其資料是按年 代順序的形式排列的。西勒 Sirat 文獻的三部主要作品分別是︰伊本伊斯哈格所著的 Sirat Rasulullah （ 「安 拉使者的生平」 ，是最早期和最著名的傳記） ， Waqidi 的 Kitab al-Maghazi （ 「戰役之書」 ） ，以及伊本 賽爾德的 Kitab al-Tabaqat al-Kabir （ 「主要分類之書」 ） 。今天在穆斯林的圈子裡已經普遍視這些作品次 於後來的聖訓收集品。有一位作家這樣說︰

　　從來沒有穆斯林的學者認為這些傳記類的報導，與以上所敘述的聖訓收集品 （也就是布哈里聖訓等等） 有 同樣的價值。另一方面，所有的穆斯林註釋家都認為這些傳記作者從未盡最大的努力從錯誤的記錄中篩選出事實。 （阿里，伊斯蘭的宗教，66頁）

　　他們所以會有這種看法，真正原因主要是因為這些西勒 Sirat 作品包含了一些在今天使人感到不快的穆罕 默德的生平記錄，例如這三個主要的傳記作者都記錄了穆罕默德對偶像崇拜的妥協。然而，也許這些作品既具有它 們本身的粗野風格，其所記載的穆罕默德生平記錄比後來的聖訓收集品更為真實；後來的收集品相對來說，為了改 善伊斯蘭創始者的形象，往往表達出優雅的形象。 （我們已經從布哈里聖訓中引用了兩個傳統，即是其中一個關 於穆罕默德的妻子栽娜卜本哲赫什的傳統，另一個是關於穆罕默德宣讀了古蘭經53章之後所有的麥加人與他一同屈 膝跪拜的傳統。這兩個傳統顯然是原始記錄的修訂版本，因為他在原始記錄中的形象非常差。）

　　伊本賽爾德有時是附著 Waqidi ，因此被稱為 Katib al-Waqidi ，即 「 Waqidi 的書記」 。他的傳記跟 伊本伊斯哈格的一樣，總是受到高度的尊崇，不過仍有許多的穆斯林作家對他有負面的看法。以下這位作者以一種 更為客觀的態度論到他︰

　　正如 Sachau 教授所說的，伊本賽爾德在他的作品中已經顯出他是公正和誠實、精確和細致、客觀和獨到 的。人們公認他是公正和誠實的……也許伊本賽爾德的 Tabaqat 是現存有關 艾斯瑪 al-Rijal 最早的作品之一， 包含了傳統史上最重要時期的重要敘述者的大部份傳記。它是有關伊斯蘭早期歷史多方面有價值的信息的豐富資源 。 （ Siddiqi ，聖訓文獻，177，178頁）

　　另一個傳統文獻的早期形式是由 Musnad 的作品組成，它可以算是第一部嘗試收集真實聖訓的作品。應用 在這些作品上的名字指出了它們的特徵。

　　Musnad 是最早的收集的類型，它的特徵是完全不考慮它們的內容和主題的聖訓，而內容是根據賦予 （ musnad ） 它們權威的穆罕默德的同伴的名字來編排的。 （ Guillaume ，伊斯蘭的傳統，23頁）

　　後期的作品通常被編排成好幾個以主題來記錄和分類的聖訓類。然而這些早期的作品通常是根據它們的isn ads （證人） 來編纂的。所有追溯到穆罕默德任何特定同伴的傳統只會列在他的名下，而不會考慮到它的主題。

　　最著名的 Musnad 是艾哈邁德伊本罕百勒所著的，他是伊斯蘭四大主要法學派之一的創始人。它是一部包含 大量傳統的詳盡作品。然而，這位編纂者無法經常將虛假的記錄從真實的記錄中篩選出來，因此今天這部收集品的 主要價值，在於它可作為一個在阿巴斯王朝興起的時期流傳在整個穆斯林世界的所有傳統的目錄。

　　一部由艾哈邁德本罕百勒 （164 - 241 ／ 780 - 855） 編纂的偉大的作品，包含了兩萬八千到兩萬九千 個傳統，伊本罕百勒是宗教法學派的四大學者之一。這部作品是根據他的演講編纂的，並且由他的兒子詳細的補充 。雖然它包含了許多牽強的傳統，卻普遍被認為是一部重要的作品。 （羅伯遜， 「伊斯蘭的第二大基礎 - 傳統」 ，穆斯林世界，卷四十一，31頁）

　　像早期的傳記一樣，人們不禁覺得在這部作品中有許多傳統，總比後來那些被高度稱讚的聖訓收集品，更真 實地闡述了穆罕默德的生平，雖然它包含了一些虛構的聖訓。在伍麥葉王朝期間，很多傳統被虛構出來以用來支持伍 麥葉後代的哈里發；但是當穆罕默德的叔叔阿巴斯的後代推翻這王朝時，就迅速流行廢除這些傳統，並創作一些對 阿巴斯王朝有利的新傳統。但是伊本罕百勒卻是一個異類。

　　Musnad 顯示對阿巴斯王朝的敏感性並不存懼怕。研究布哈里和穆斯林的兩部偉大聖訓作品的人，可能無法找 到表揚伍麥葉王朝的功績的記載。但是，艾哈邁德對伍麥葉王朝的繼承者無特別好感，他保留了很多讚美 Banu 伍 麥葉的榮耀的傳統，而這些傳統必定曾經盛行於敘利亞。 （Guillaume ，伊斯蘭的傳統，24頁）

　　因此在阿巴斯王朝的哈里發瑪門 al-Ma'mun 和他的兄弟及繼承者穆塔西姆 al-Mu'tasim 的統治下，伊本罕 百勒遭受了很大的苦難。他被非常殘酷的對待，不僅因為他無畏地真實記錄了令人不快的聖訓，而且還有很多其它的 原因。

　　Mo'tazili 的教條容不下任何分歧，每個穆斯林都必須服從。其中有兩個教條特別受到這位哈里發的珍愛， 就是說古蘭經並非永恆的、以及在來生中脫離肉體的眼睛是不可能看到真主的。任何人若有異議，就要面對嚴厲的處 罰和痛苦，甚至死亡。由於這位哈里發和他的學者們這種不容異己的暴行，使巴格達的人感到焦慮不安；著名的伊本 罕百勒因為他堅定的信仰再次被捕，他被無情地鞭打，身上傷痕纍纍，被打得不省人事之後被關進了監獄。 （米爾， 哈理發王國的興起、衰敗和滅亡，512頁）

3. 聖訓與聖行的區別

　　我們在那些有關穆罕默德的教義、指令和行為舉止的紀錄和例子的上下文中，經常會看到聖訓 Hadith 和聖行 Sunnah 這兩個術語。我們能夠顧名思義地分辨出這兩個術語，聖訓是指通過一系列權威人士轉達對穆罕默德的格言 和行為的紀錄；而聖行則是這位先知實際的行為規範或法規，它們已經成了整個穆斯林世界的規範標準。

　　然而，穆斯林傳統是一個只能同時用 「聖訓」 和 「聖行」 這兩個詞語才能完全表達意思的阿拉伯術語。 聖訓是指一個消息或一個故事，用我們的話說，就是口頭轉達或用筆提到的格言或行為；而聖行的意思是 「使用」 和 「傳統」 ，用我們的話說，就是穆罕默德曾經做過和說過的範例。因此聖訓是傳統外在的一面，而聖行則是傳統 內在的一面；聖訓是形式，聖行則是實質。 （ Wensinck ， 「傳統對研究伊斯蘭的重要性」 ，穆斯林世界，卷十 一，239頁）

　　另一個作者對此作出了一個非常簡潔的總結︰ 「傳統，作為記錄的內容稱為聖訓；作為責任的內容則稱為聖 行」 （ Cragg ，尖塔的呼聲，98頁） 。然而，在伊斯蘭早期，這兩個詞有一個更大的區別。在四位緊接著穆罕默 德之後的繼承者統治期間，伊斯蘭迅速發展，而他們被稱為 「被正確引導的哈里發」 。有一段長時期還沒有制定任 何法律來約束整個穆斯林社會，而在一般法律規範的行為準則開始產生的地方，這些準則形成了聖行，即 「範例」 ，或更恰當的說，是整個社會的規範。在那個時候，伊斯蘭的法律不必直接以穆罕默德規定和記錄下來的任何慣例 為基礎。

　　我們必須記得區分聖行與聖訓這兩個術語……我們心裡面必須記住這兩個術語之間的差異︰正如我們所提過 的，聖訓的意思是一個來自這位先知的口頭信息；而聖行，在古老的穆斯林社會的普遍用法，是指一個信仰或法律上 的要點，不管它是否記載於一個口述的傳統裡。 （ Goldziher ，穆斯林的研究，卷二，24頁）

　　只有在偉大的穆斯林法學家沙斐儀 ash-Shafi'i 時期，由於他影響和領導這個領域的結果，聖訓才成了整個 穆斯林法學的標準。因此先知那些記錄在這樣轉達的傳統裡的聖行，才是唯一真正的聖行。沙斐儀下令只有建立在一 個傳統的法律規則才需要遵守。如果沒有任何傳統的依據，那麼，正確的行為準則，是必須根據與其它包含了相關的 主題、或者可以與手頭上的問題進行比較的傳統，用類推 （qiyas） 的方法來確定。

　　對沙斐儀來說，只有那些能夠追溯到先知的傳統的聖行才能接受，而不是根據慣例或大多數人的意見 （ Tr. III, 148，249頁） 。沙斐儀除了在他早期作品裡顯露了一些古老聖行的觀念，他承認只有那些表達出先知自己的 傳統才是 「先知的聖行」 。我們發現這是在穆罕默德法學正統派的理論中有關聖行的概念，在此，沙斐儀必定被 視為它的創造者。 （沙室，穆罕默德法學的起源，77頁）

　　正如沙室繼續指出的，雖則聖行和聖訓這兩個術語並非真正的同義詞，然而沙斐儀專門以使聖行完全依靠著 傳統的做法，使他自己及以至今天的穆斯林世界 「或多或少都會使這兩個術語互相等同」 。 （沙室，出處同前書 ，77頁）

　　有一些現代的穆斯林學者喜歡把聖訓全然看成是一個不可靠、過時的、和僵化的行為準則；他們只贊成古蘭 經，因為它被聲稱為真主的話語，必定包含了有關各個時代的一切生活需要和行為準則。然而正因為古蘭經在這方面 有局限性，才導致了聖訓的產生，並成為穆斯林法律和慣例的主要來源。事實上，穆罕默德的聖行已經變得與聖訓全 面一致，因此不可能拋棄聖訓，否則伊斯蘭的整體基礎就會立即毀壞。

　　現代的伊斯蘭渴望有創造力，為了新的發展，就興起了某些團體，他們發表意見，希望否定所有的聖訓而信 賴古蘭經。但是這些團體幾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所牽涉到的……但是現在僅存的傳統是口述的，因為現存的聖行 ，直到今天也只有通過聖訓才能發揮它的功效，我們也只有通過聖訓這條途徑，才能接近並了解這位先知、和穆斯林 團體對古蘭經的理解。因此，如果整體的聖訓被拋棄，古蘭經的歷史根基將會徹底毀壞。 （ Rahman ，伊斯蘭，66頁 ）

　　這位作者繼續評論說︰ 「由於古蘭經並非憑空產生的，因此有以下這種眾所周知的矛盾事實 - 甚至對聖訓徹 底懷疑的人，只要聖訓適合他們，也不會拒絕以聖訓來支持他們的觀點」 （ Rahman ，出處同前書，67頁） 。聖訓 無論是否真實，已經成為伊斯蘭道德規範、法律和慣例的真實基礎。現在沒有聖行不是來自這些記錄的傳統。雖則古 蘭經仍然是伊斯蘭的經典，但聖訓也已經成為伊斯蘭法學的主要來源。

4. 傳述者 Isnad - 早期對可靠性的考證方法

　　我們已經提到每個傳統的兩個主要特徵，就是它的 isnad （證人） 和 matn （內容） 。雖然有人認為要對 每個傳統的內容的感受性、歷史準確性、或材料的可能性進行批判性的分析，才能決定它大概是否真實的，但實際情 況並非如此。收集聖訓的人不盡力去審視內在的證據，而往往把自己限制在一個外在的試驗中，也就是 silsilat al -asanid （一系列支持點） 的可靠性。因此每個聖訓的真實性，都由那些被視為聖訓的傳達者的個性身份來決定。

　　對於一個傳統的查證，主要不是依據內容 （ matn ）， 而是一系列的證人 （ isnad ） 。問題不是：這位 先知會這麼說嗎？它是否合理和相稱？卻是︰是誰說他說過這樣的話呢？ （ Cragg ，尖塔的呼聲，99頁）

　　因此對於所有傳統的權威的檢驗，證人 isnad 就成了關鍵的要點。這個測試的應用僅僅是看每一個傳統的鏈 結是否建立在一序列被認可的證人身上。

　　證人 isnad 的傳統，就算它內外都充滿矛盾，但如果它經受起正式批判的詳細審查，如果它所引用的作者完 全可信賴，且他們之間的傳達信息的可能性得到確定，那麼這個傳統就被認為是值得信賴的。任何人都不准說︰ 「由 於這個內容 matn 包含了一個邏輯上或歷史上的謬論，因此我懷疑證人 isnad 的真確性。」 （Goldziher，穆斯林的 研究，卷二，140頁）

　　一般來講有人可能會說鑒定證人 isnad 是傳統主義者用來檢驗的唯一方法，是為了從虛構的傳統中篩選出真 實的來。但內容 matn 則幾乎從未被質疑；一個帶有一個可靠的證人的傳統，只當其內容與古蘭經存在明顯的衝突時 ，才會被否定；如果以任何方式來解釋它的內容，只要能夠與古蘭經和其他的傳統協調一致的話，它就被認為是無可 挑剔的。在任何情況下，傳統只要協調一致 （gam） 就不會被廢除或否定。 （ Juynboll ，傳統文獻的真實性，13 9頁）

　　以下我們將列舉一個典型的證人 isnad 的例子，一個被視為可靠的傳統可能會如下面這樣一系列的證人開始 ︰ 「 Affan 伊本穆斯林告訴我們，哈馬德伊本歐爾沃按著歐爾沃的權威說，他聽阿伊莎講述安拉的使者說……」 然後才是內容 matn 。然而，看起來 「查證證人」 這門學科似乎在聖訓收集後的一段時期內才發展起來，那是由 於最早期的聖訓記錄對於每一個傳統都沒有包含完整的證人 isnads 。

　　馬立克在他的著作 Muwatta 中，不用總是麻煩地提供完整的證人 isnad ，因此顯示了在他那個時代這種方 法還沒有變成一種嚴格的規律。 （羅伯遜， 「傳統，伊斯蘭的第二大基礎」 ，穆斯林世界，卷四十一，27頁）。

　　正如聖訓已經成為聖行最終的仲裁者， 「證人 isnad 」 的體系也已經成為檢驗傳統真實性的基礎。儘管它 們可能不是絕對無誤，甚至不太可靠，但它們已經成為伊斯蘭法律和慣例的主要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