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自信的宣教尝试

 


在几次为宣教站寻找合适的地址之后,荷伯格最后在一城门外设法租用了一块地。在建筑工程正展开的时候,这里的人们非常的愤怒,以至于荷伯格若被看到在建筑工地上监工也很困难。有谣言说瑞典人要在这里修建一个堡垒。83建设工程完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医院病房和宣教士们及他们雇员的宿舍。然而,周围的环境非常有害健康,这个地方位于一条大水沟附近而且地势比水沟低,迎面就可以看到对岸漂浮过来的尘埃。

在1894年的MCCS年报上,荷伯格讲述了起初缺乏自信的宣教尝试。在宣教士的家里举行小聚会。然而这种形式的活动也被取消了,因为穆斯林的敌意像「一场暴风雨」一样爆发了。84

荷伯格现在意识到问题必须用一种不同的方式来对付。他的实际技能现在发挥用武之地了。他注意到本地可以买到大量低价的羊毛。很快他组装起了一些手纺车和织布机。然后他教人们如何纺纱如何织布。于是,许多人很快靠着这种手工业而赢得了他们的生计。85他还教人们编织袜子。86斯文.海丁得知荷伯格新的差传「方法」后写道:

「荷伯格先生很聪明,他认识到眼下立即开展差传工作是危险的,因而他通过制作一些有实际用处的家用工具和其他东西着手,这些东西可以给喀什葛尔居民带来利益,他们自己可以用非常原始的方法来生产。他制造了一个可以处理生丝的大机器,还有手纺车,风箱等等,这让这里的人们大为惊讶和钦佩。」87

在差传的头几年,所有的活动都是为了判明方向。所有事情都是以试验为基础,办学校也是如此。

在宣教士们到达之前,这个地方已经有了学校。然而上学不是必需的义务,孩子们到校时间也十分没有规律。88有时好几百名学生挤到一个学校。这些基础学校都完全是自发建立的。每一个毛拉只要能招到足够数量的孩子就允许开办一所学校。他的报酬靠礼物和孩子们给的一些小现金。古兰经是他们的教科书。89学完古兰经通常要花三年时间。上课用古兰经的神圣语言阿拉伯语教学。所以,读书成了既无聊又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孩子们根本不懂一个单词。90老师一句一句地在前面读,孩子们一句一句地在后面用他们最大的嗓门齐声跟。91高等教育建立在这些基础学校之上。靠着慷慨的捐赠,学生们可以得到免费的教育,免费的住宿,最多甚至有免费的伙食。92但有时他们也被迫使四处游走乞讨过活。93课程表里面没有包含实用学科,这导致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一小部分受过更高教育的年轻人对社会问题没有兴趣。94有些人在接受完高等教育之后,甚至不能用他们的母语来书面地表达自己。95在宣教士到达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离开了高等教育的学生只要能读能写,他就被称为「毛拉」,可以戴头巾了。他就可以找到一份做老师的工作,或者在一些小村庄里成为阿訇,对人们发挥他巨大的影响力。96

办学的尝试是在1896年开始的。荷伯格夫人和拉奎特夫人负责这项计划。她们都是在瑞典受过培训的教师。第一件事情就是邀请邻居的孩子入学。97荷伯格写到这些最初的尝试时说,「给饥饿的孩子一块面包,在面包的帮助下,宣教士设法招集附近全裸或半裸的孩子入学,教他们陡峭学海之路上的头几步。」98甚至有时候差会为身为奴隶的孩子赎身。约翰.托奎斯特提到说「Natanael…和他被赎身的费用。」99这事发生在1901年。

孩子对这个新学校很有兴趣,但他们的父母却很担心。外国人的学校特别招穆斯林领导即毛拉们的反对。毛拉威胁孩子说他们要挨打,威胁父母说要把他们逐出穆斯林群体,这时父母们便不让他们的孩子去差会学校。一项新的尝试在一两年后开始了。那时,差会照顾了一些孤儿,这些孩子和一些雇工的孩子一起组成了第一个真正的班级,有15个学生。100

经过几年的努力,医疗事工成了东土耳其斯坦差会最重要的部门。一开始的时候它还完全不是计划内的事情。它全是在一种需要中成长的,但还没有在斯德哥尔摩「最高的总部」作出决定。101这就是为甚么第一批宣教士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准备的原因。但在他们第一次休假期间,他们中有些人就在瑞典的一所医院里接受了医疗培训。比如拉奎特和拜克伦德就是这样的,他们俩都在兰德跟随鲁宾(Ribbing)教授接受了长达一年的专业学习。102但是当宣教士们第一次在这个差传国家面对他们的使命时,他们惊呆了。这只显示出他们对这个新工场里人们的恶劣生活条件如何无知。

然而,宣教士们并没有不知所措,而是尽最大努力地扭转他们的困境。荷伯格说,「需求面前无法律」。当大量的人来到宣教士们这里寻求帮助时,就没有逃脱的退路了。103正是在宣教工场实际所在地西南方的和田,从医学上讲完全没有受过培训的荷伯格被迫参加了他平生第一次「危急的病例」。他被叫去看望一个在意外事故中严重受伤的男人。荷伯格写道:

六天前,这名男子从屋顶上摔下来,掉到了一个木桩上,伤到了他的生殖器,导致那里成了一块血淋淋半腐烂的死肉。不幸的是,我们甚么器械都没有。怎么办?在复活节那天,我去到一个金匠那里,在他的帮助下,我做了几根导尿管和套针,这是最迫切需要的器械…在这个病人身上使用导尿管的各种尝试都证明是失败的,所以我们(拜克伦德也在场)不得不通过腹腔壁来排空膀胱里的尿。然后我们磨锋利我们的折叠小刀,用它在这个腐烂的组织上切掉一部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名男子竟然康复了。」104

荷伯格讲起头几年时说宣教士们整天都在应付前来寻求帮助的人们,都不堪重负了。他们有的骑骆驼来,有的骑马,有的骑骡子或驴子来,还有的是在手推车上或担架上被人抬过来的。然而还有人是走来的或爬来的。更有许多人病得太重,以至于必须到他们的家里出诊。他说,「根据我们的能力,我们都尽力地去帮助这一大群患病的人」。105拉奎特对于头几年有过这样的讲述:

「此外,这些大孩子来我们这里问可以治疗最稀奇古怪疾病的药。一个想要治灰白头发的药,一个要阻止变老的药;一个要吃了可以多生小孩的药;一个想要效果相反的药;一个想要让自己变胖,胖到「进不去一般的门」;另一个想要有什么药让他变瘦;一个想要为他的老马抓点药,想让牠的腿跑得更快,另一个说有甚么药能防止被马鞍磨伤就好了。你们看,要让每个人都满意,还真是不容易。」106

对于早期的这几年,拉奎特也讲过一个「有蜥蜴的女人」的故事。有一天这个女人过来找他看病。她非常确信地说在她的头里有一只蜥蜴,她想要拿掉牠。拉奎特对她讲了半天的道理都无济于事。于是就叫她下回再来。当她再来的时候,拉奎特已经抓好了一只蜥蜴藏在他的口袋里。这个女人被麻醉,拉奎特在她的前额上非常浅地划开一道小口。当她醒来时,她发现她包扎了绷带,但当拉奎特把那只蜥蜴拿给她看时,她尖叫了起来:「牠被拿出来了真是件好事,但最糟糕的是,牠在被拿出来之前,已经有时间繁殖了。」107

83 Palmaer,1946,68页
84 MCCS年报,1894,103页f
85 同上,1894,102页f
86 同上,1907,149页
87 Hedin,1898,379页
88 Lundahl,1917,237页ff
89 H.gberg,1925,27页,Wingate,1929,320页
90 H.gberg,1907,36页,Wingate,1929,320页,322页
91 H.gberg,1925,28页,和1928,13页
92 同上,1925,27页
93 Wingate,1929,322页,这些捐赠称为「Vakf」。(参见Ahlbert in Lundahl,1917,231页)
94 Lundahl,1917,238页
95 H.gberg,1907,37页
96 Wingate,1929,325页
97 Palmaer,1942,64页
98 H.gberg-Ahlbert,1925,229页
99 T.rnquist,1926,203页。这个细节来自宣教站的一本记账本,差会撤离时所有的档案都被烧毁,它让我们领略到所有那些被丢失的有趣记载。
100 Palmaer,1942,64页
101 Hanna Raquette in Svensk Veckotidning,1975年11月7日
102 Palmaer,1946,65页。在MCCS的要求下,Ribbing教授在兰德为MCCS所有宣教工场里工作在医学领域的宣教士开设了培训课程。这些课程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全体大会纪要,1900年6月7日-8日,§18)
103 H.gberg,1924,77页
104 Palmaer,1946,66页
105 MCCS年报,1907
106 同上

107 1968年7月17日副校长Per-Erik Gustafsson讲述的,这也是他在兰德的一次学生会议上从拉奎特那里听来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