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可靠性

1. 西方对圣训文献的批判

  直到这个阶段,我们对圣训的研究和有关传统的可靠性的评论,都遵循着大多数穆斯林的看法。然而,在 最近一个世纪里,西方学者已经带着较为怀疑的态度来探讨这个主题了。圣训文献的整体内容已经招来了疑问 ;他们认为,在现存的传统中没有一个可视为完全真实的。有一些较卓越的作家作出的结论大意如下∶

  综上所述,我们最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以谨慎的态度去看待这些传统,或者对它们进行严格的批 判,就无法接受它们;单单传统本身,不应该作为任何重要立场的证明,除非有其它进一步支持它的可能性和 相似性的依据或旁证。 (米尔,穆罕默德生平,65页)

  来自先知的每一个法律传统,都不能视之为有关他那个时代或其同伴的时代的可信的、或基本上可信的、 即或只是稍微有点不明确的叙述;每一个法律传统都只能被视为是一个在稍后的日子为制定法律规则所虚构出 来的辞句,除非有另外的证明。 (沙室,穆罕默德教的法学起源,149页)

  毫无疑问,传统整体几乎都是虚构的。 (罗伯逊, “传统∶研究和分类” ,穆斯林世界,卷一,四十一 章,101页)

  西方学者经过详尽研究大多数传统的法律特性后,产生了这样的看法∶当遍及穆斯林社会的法律发展起来 时,就虚构出来一些传统,以为这些法律树立威信,并且宣称这些传统要追溯到穆罕默德他自己的时代。毕竟 ,如果法律是以伊斯兰创始人的教令为基础,它就绝对不可能受到质疑或被否定。对某些作者来说,整个传统 文献的虚构内容已经成了这样的 “既定事实” ,因此每一个传统都被自动地视为伊斯兰法律早期发展的产物 ,而非伊斯兰法律早期发展的起源。因此,这些作者所作出的努力,就是在早期伊斯兰法律形成的框架内找出 每一个圣训的起源。

  来自先知同伴的传统与来自先知的传统都一样不太真实;为了确定它们在法律规则发展过程中的地位,就 必须对它们进行同样仔细的研究。 (沙室,穆罕默德教的法学起源,150页)

  甚至连研究圣训的穆斯林学者,都坦白地承认有大量虚构的圣训,却主张圣训文献的主要著作中的传统大 体上都是真实的,那些虚构的部份大多已经删除了。多数人的意见至少已经达成了以下的共识∶许多传统被编 造出来,是为了分别支持伍麦叶王朝和阿巴斯王朝;而早期的法学派创造传统是为了支持他们特殊的观点;而 对立的派系就编造类似的圣训来反驳前者的观点。虚构的圣训是如此的普遍,以致有人甚至创作了一个传统, 大意说到穆罕默德早预料到有人会伪造出一些归因于他的话语,并且声明无论何人宣告他所没有说过的话,就 必定被抛进火狱中。这肯定属于其中一种最善意的欺骗!其他人也做了一段少一点排他性、但同样是预见穆罕 默德死后有人伪造圣训的话,就是下面被指为是穆罕默德所说的一段话∶

  “在我死后,会有很多的格言被指为是我说的,就像许多格言被认为是在我之前的先知说的一样。如果有 人告诉你有一句格言是我说的,你必须将它与古兰经进行对照。不管我实际上有没有说过那句话,与古兰经一 致的话就是从我而来的”。 ( Guillaume ,伊斯兰的传统,53页)

  然而,在西方,由于普遍不信任传统文献整个内容的真实性,导致大多数人推断圣训是在伊斯兰发展时期 形成的,而不是在穆罕默德生前的伊斯兰成长时期或哈里发统治的伊斯兰初期形成的。

  结论是,所有的传统代表的是伊斯兰头两个世纪的历史。 (崔登,伊斯兰,32页)

  有关穆罕默德的成千上万的传统,连同古兰经,一起形成了穆斯林群体的教义和生活的根基;事实越来越 显明,这些传统大部分是表达了在希吉拉 (圣迁) 后头三个世纪在穆罕默德的追随者当中所流通的看法。( 赫格隆,伊斯兰教,20页)

  当我们研究这些传统的起源时,我们发现在这些传统里可以知道有关穆罕默德的甚少,而是可以学到了更多 有关伊斯兰的历史。 (马尔果里, “关于穆斯林的传统” ,穆斯林世界,卷二,121页)

  在上个世纪的中叶,威廉米尔爵士是首先用怀疑的心态看待对圣训的研究,这种心态至今已成为西方学者研 究圣训的通常作法;紧随着威廉米尔爵士简短的研究后,是匈牙利伟大的学者 Ignaz Goldziher 彻底的批判。 后者的论文已经成为他人的基础,所有随后的研究都是以它为根基,它的论文是记录在他于1889年首次发表的 《穆罕默德教的研究》 卷二中。 (本书引用的是他这本书的英译本。) 他最杰出的继承人如此论到他的研究 ∶ “他不仅表达出自己对经典文集中所包含的传统持 “保留的怀疑” 态度,而且肯定地表明来自先知的绝大 多数传统,并非如所宣称的那样属于那个时代的文献,而是伊斯兰第一世纪期间某些教义的发展的产物。” ( 沙室,穆罕默德教的法学起源,4页)

  即使伊斯兰的正统派早期已经几乎毫无疑问地认可了圣训文献的制定 (就是说他们普遍认为六部主要著作是 可信的,特别是布哈里和穆斯林这两部圣训,以及认为其它早期文集包含许多真实的传统) ,穆斯林学者对于西 方学者对这个主题的兴趣起初往往表示欣赏。然而,西方学者得出的悲观结论自然使他们不再表示欣赏;但是, 穆斯林学者整体来说还是尊重这些学者的著作。他们就退回到几乎完全以延伸到布哈里和穆斯林的时期的 isnad 证人体系为基础的结论。伊斯兰 - 不管出于对错 - 总是强烈地抗拒别人对其遗产进行批判性的分析,伊斯兰并 且觉得:继续维持经历了多个世纪历史的观点会较为稳妥。伊斯兰害怕这种研究穆罕默德生平记录的方法可能会 导致它整个遗产遭到破坏。

  这些传统一旦制定,伊斯兰正统派就会严格地遵守有关这些传统的信条。另一方面,深入研究圣训的西方学者 得出一些完全相反的结论,正如上面所看到的。他们对于圣训的看法引起了穆斯林正统派学者的不快,因此穆斯林 正统派学者也不再承认东方学者在其他领域的成就,他们以前是非常欣赏这些成就的。 ( Juynboll ,传统文献 的可靠性,9页)

2. 现代穆斯林对圣训文献的看法

  直到今天,在正统派看来,有两部圣训的真实性是无庸置疑的,其他四部 Sunan 作品也是大致可靠,而西勒 Sirat 文献和其他圣训著作的价值也没引起争议。然而,在某些圈子里,有一些想法较大胆的穆斯林学者乐意从 一个更客观和带剖析性的角度来讨论这题目,他们对那些迄今为止差不多被认为是神圣的圣训作品,也采取一个 验证的态度,并且有时会发现一些有问题的作品。其中一位这样的学者说∶

  不管研究圣训的学者怎样的小心谨慎和精确,许多他们视为真实的圣训,到后来却证明是虚构的。纳瓦威在他 对穆斯林圣训的注释中写道∶ “有一些学者发现,在穆斯林圣训和布哈里圣训中,有许多圣训根本没有达到穆斯 林和布哈里用以查证圣训的条件。” ( Haykal ,穆罕默德的生平,82页)

  我们以为,实际情况似乎可能是介乎于以上所述的两种极端的看法之间。西方作品经常鼓吹说圣训文献的整 个内容都是虚构的,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我们真的相信,早期的穆斯林非常小心地保存穆罕默德留给他们的 古兰经,却同时忽略穆罕默德其它的言行录、以及毫不在意那些对穆罕默德的言论的伪造吗?难道有可能是因 为遗失了他们先知的生平、话语和行为的全部遗产,因此需要虚构一些内容来填补这些空白吗?无疑大部份能 够幸存下来的记录肯定都包含了一些真实的成份。穆斯林虚妄地认为现今的基督教已经是被演变到不再是其创 始人的信仰;难道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虚妄地看待伊斯兰吗?

  另一方面,只有固执的穆斯林正统派仍然认为六大主要圣训著作是完全可信的。任何真正客观的论点都不会 支持这个谬论。西方的研究已经表明,在这些著作里的许多圣训都不可能来自穆罕默德在麦地那刚开始的穆斯 林社会,而是来自在他死后经过许多代人的努力才坚固地发展起来的法学。有关许多其它的传统,例如那些不 可思议地修饰了穆罕默德的夜间旅行的异象、把它改写成穿透几层天去到安拉宝座的故事,我们已经证实:这 个故事,是在穆罕默德死后多年的穆斯林征战之后,穆斯林根据所发现的祆教及其它作品而写的。

  伊斯兰其中一位最优秀的现代学者,提出了一个也许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适当方法,他是如此论到圣训的文 献∶ “健全的谨慎态度比起彻底怀疑可能会得出更可靠和有建设性的结果” ( Rahman ,伊斯兰,49页) 。 许多西方学者也认为大部份传统文献肯定是真实的:

  但是,传统必定包含一些来自穆罕默德的同伴的核心资料,虽然,现在很难判定哪些方面可能是真实的,而 哪些方面可能是不真实的。 (罗伯逊, “传统∶伊斯兰的第二大基础” ,穆斯林世界,卷四十一,25页)

  当然,这并非指圣训文献缺乏任何历史基础;这样的结论是无根据的。但是,根据无庸置疑的历史事实,我们 确实需要按每一个圣训的个别情况作对其独立的判断。 ( Guillaume ,伊斯兰的传统,29页)

  以上这本书所建议的检验方法也许是最适用的。对这些性质相当多样化的传统,我们不可以很确实地给一个 概括性的评价。每一个圣训必须根据它的内容、可能的源头、教导、一致性、及法律的背景来分析。我们可以公 开质疑以证人的体系 isnad-system 作为对传统可靠性的证明是否有正当的理据;然而,像西方学者那样对圣训文献的整个遗产都 表示质疑的做法似乎不太合理。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地判定每个圣训,看看它是否可能是真实的。我们在接下来 的部份会举例说明怎样才能有效地检验圣训。

3. 所选用来检验圣训文献的方法

  我已经指出,有些检验传统的方法,产生的许多迹像都显示了这些传统是由穆罕默德死后的几代人编造出来 的。我们将在这个部份思考几个这样的例子。

  在伍麦叶王朝哈里发耶济德 (穆罕默德的主要敌人艾布苏富扬的孙子) 统治时期,阿卜杜拉伊本祖拜尔 (穆罕默德孙子侯赛因的亲密同伴) 起来反抗哈里发,先后在麦加和麦地那自立为统治者。在穆罕默德死后大 约五十年、阿卜杜马立克在大马士革成为哈里发的时候,由于伊本祖拜尔这样控制了阿拉伯,因此伍麦叶王朝 的哈里发不能往麦加朝觐。因此,在公元685至691年之间,他在耶路撒冷那被认为是穆罕默德升天的位置上, 建造了圣石圆顶寺,以此作为另一个朝觐的地方。 (这个建筑物是按八角形设计,里面岩石的四周有一个清楚 的圆圈,好让朝觐者模仿在克尔白举行的宗教仪式来围绕。) 然而,一年以后,阿卜杜马立克派遣一支由哈贾 吉 - 他使伊拉克穆斯林受很多苦 - 率领的军队围攻麦加,推翻了伊本祖拜尔的统治,立时结束了这次叛乱 ( 篡夺者在战争中被杀) 。我们根据这段历史的发展来看看下面这个传统就会感到十分有趣∶

  艾布胡莱赖 (愿安拉喜悦他) 报导直接来自安拉使者 (愿平安归于他) 的话∶ “不要作长途的旅行,除 非是前往三座清真寺∶就是我的这座清真寺、禁寺哈拉姆 Al-Haram 和远寺 Aqsa (圣所 Bait al-Maqdis ) 。 ” (穆斯林圣训卷二,699页)

  按以上的顺序,这里提到的清真寺是指位于麦地那、麦加和耶路撒冷的清真寺。穆罕默德是否发表过这个声 明呢?这点非常可疑,因为在他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一个穆斯林去过耶路撒冷朝觐,因为直到欧麦尔统治时期他 们才占领了耶路撒冷。在这个城市一直都没有清真寺,直到欧麦尔在这个城市里建造了一个小型的建筑物;这以 后发展成为今天的远寺 Masjidul-Aqsa 。穆罕默德在世时,克尔白是唯一对穆斯林有特殊意义的圣所。他在麦 地那粗糙的建筑物对穆斯林的朝觐者来说也同样没有那种吸引力;只有在他死后,在他被埋葬的地方,那建筑物 才成为朝觐者前往希贾玆的一个圣所。然而,我们在另外一个传统中读到∶

  据艾布胡莱赖报导∶安拉的使者 (愿平安归于他) 说∶ “在我的清真寺里的一次礼拜,比起在其他清真寺 里的一千次礼拜更好,但在禁寺 Masjid al-Harem (麦加) 除外。” ( Muwatta 伊玛目马立克,93页)

  因着同样的原因,叫我们难以相信这个传统是真实的,然而我们难免会注意到两者之间的区别。在这第二个 传统中,并没有提到在耶路撒冷的清真寺,只说在麦加和麦地那的清真寺的地位高过所有其它地方的清真寺。第 一个传统可能是在建造圣石圆顶寺期间、由支持伍麦叶王朝的人编造的,以便让它与麦加和麦地那的清真寺有同 等的地位。然而,第二个传统很可能是由麦地那的敌对者为了反对它而编造的。另一个类似的传统更加证实了这 可能性:

  据艾布赛依德胡德里报导∶安拉的使者 (愿平安归于他) 说∶ “在我的住所和我的圣坛之间有一个来自乐 园的花园,我的圣坛建在我的泉源之上。” ( Muwatta 伊玛目马立克,93页)

  麦地那大清真寺有一部份连着一些矮树丛和大树被封锁起来,作为看得见的 “乐园” 的部份。然而,这个 传统的重点在于它提到穆罕默德的圣坛是神圣乐园的一部份。在穆阿维叶统治期间,艾布苏富扬的儿子企图将这 个圣坛带到大马士革。

  在希吉拉 (圣迁) 的第五十年,穆阿维叶有计划打算把先知的圣坛和圣杖,从麦地那迁到大马士革,即当 时的伊斯兰首都……穆阿维叶思前想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先知圣坛和圣杖应该留在原来的位置。 (米尔 ,哈里发∶它的兴起、衰败和灭亡,298页)

  这个传统几乎可以肯定是麦地那的居民在事后编造的,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阻止再有人试图把圣坛从他们的城 市迁走。我们不难在这些传统中看出一些编造的痕迹,因为它们预示了后来伊斯兰历史的发展。另一个作者提 到那一个使耶路撒冷如麦加和麦地那一样成为朝觐地的传统:

  阿卜杜马立克忽然想起,要嘱咐信徒往他在耶路撒冷建造的清真寺朝觐,以此代替他们前往麦加和麦地那的 传统做法。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宣称在耶路撒冷圣所的绕行与在麦加所遵行的具有同等的功效;为了促成他这个 主张,他必须创作一个有确实证人 isnad 、追溯到先知自己的圣训。 ( Guillaume ,伊斯兰的传统,47页)

  另一方面,有一位埃及的穆斯林学者,质疑这个传统是否真的为了支持阿卜杜马立克而编造出来的;他所根 据的事实,就是该圣训没有明确指明那建筑物是圣石圆顶寺 al-qubbatassakhrah ,而是远寺 masjidul-aqsa 。

  Sibai 继续说,假设 Zuhri 的确编造了这个传统,为何他没有提到圣石圆顶寺 qubbat as-sakhra ,却用了 远寺 Aqsa 呢?在大家的注意力特别集中在前者的情况下,他提起后者只会引起混乱。 ( Juynboll ,传统文 献的可靠性,111页)

  然而,传统决不会被大肆宣扬它们被编造的目的,否则所有的事情就昭然若揭了。编造者的目的总是被隐藏 在传统里,而这传统必须加以说明才看得见它的含义。此外,古兰经本身也提到了穆罕默德从麦加到耶路撒冷的 旅程就好像从禁寺 masjidul-haram 行到远寺 masjidul-aqsa 一样 (古兰经17∶1) ,我们认为编造相关圣训 的人是希望通过引用古兰经中相同的术语来加强这传统的影响力。当然,在穆罕默德那个时期远寺 masjidul- aqsa 是绝对不存在的,但我们已经看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远寺不存在,因此,当我们发现后面那些传统宣称他 主张到这个地方去朝觐,也无须感到惊讶。

  以上只是少数几个经过分析看得出是在穆罕默德死后某个时期被编造出来的传统。人们可以用整本书来说这 个题目,但是这几个例子已经足以阐明这个题目了。

4. 艾布胡莱赖所记录的传统

  当我们讨论圣训文献可靠性的问题时,不得不提到穆罕默德的同伴艾布胡莱赖。一方面,他是最伟大的传统 记录者,通过他手记录的传统超过五千个,比穆罕默德任何其他同伴所记录的要多出起码两倍多。另一方面, 他在各个时代都受都人批评,特别是在伊斯兰传统的问题上。事实上,有人指控艾布胡莱赖自己写的圣训就是 编造的;这与人们通常确信 - 这些传统是许多年以后被组成、并且是依据穆罕默德的几个同伴 - 的看法相反 。

  艾布胡莱赖大约在穆罕默德逝世前三年才成为穆斯林,早期的穆斯林对于这个人认识穆罕默德这么短时间却 从他那里学到这么多圣训感到奇怪。一个被认为是他写的传统就足够反映出他的可靠性很低。据另外一个伟大的 传统学者阿卜杜拉伊本欧麦尔记录,养狗若不是为了两个目的的任何一个,那只狗就会被杀掉。

  据阿卜杜拉伊本欧麦尔记述,安拉的使者说∶ “如果某人养了一只狗,既不为了让牠看护牲畜,也不是为了 打猎,那他所做的善行会一天内减少两个 Qirats (奖赏) 。” (布哈里圣训卷七,284页)

  因此,养狗只能够用来看守牲畜或打猎。艾布胡莱赖的传统记录如下∶

  据艾布胡莱赖 (愿安拉喜悦他) 报导,安拉的使者 (愿平安归于他) 说∶ “任何人养狗若不是为了看守 羊群、或者打猎、或者看守牧场,他每天就会失去两个 qirat 奖赏。” (穆斯林圣训卷三,827页)

  在这个圣训里面,我们发现让狗守护牧场是在伊本欧麦尔提到的两个目的之外所增加的另一个目的。这个传 统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附录, “ Zuhri 说∶ “艾布胡莱赖 (愿安拉喜悦他) 所说的话,经过伊本欧麦尔的转 达如下:愿安拉宽恕艾布胡莱赖;他拥有了一个牧场。” ” (穆斯林圣训,出处同前书) 伊本欧麦尔显然认为 艾布胡莱赖之所以编造这个许可来保留狗来看护牧场,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拥有的利益。正如一个西方学者所说的 ∶ “很难再找到比这个更好的例证,来说明隐藏在一些圣训里面的动机。” ( Guillaume ,伊斯兰的传统,7 8页)

  伊斯兰正统派的学者认为六大主要圣训著作是可信的,因此,他们自然不愿意怀疑艾布胡莱赖传统的真实性, 因为他的传统组成了传统文献的一大部份。有一位作者意识到他被指的弱点,就如此评价他的贡献∶

  穆斯林认为他是一位虔诚和谨慎的穆斯林,不会把任何穆罕默德没有说过的话语当作是他说的,或者把穆罕默 德没有做过的事当作是他作的。但是看来他并非有明察秋毫的能力和足够的鉴赏力,以致他无法认清先知说过的某 些话语或者以某个特殊方法做事的不同情况。( Siddiqi ,圣训文献,29页)

  他的传统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对穆罕默德经历中的奥秘的一面的强调。虽然大多数的圣训都是以法律为主 的,但是也有许多是有关信仰体验的主观方面,而这些圣训的原先的传达者总是艾布胡莱赖。

  当先知不在时,他的话变得更加宝贵,由于艾布胡莱赖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圣训,他就因此赢得了名誉和地位… …每当有一个关于穆罕默德的圣训是奥秘的或庄严的、或每当有一个形容穆罕默德的圣训是像中世纪的圣徒和修道 士的,艾布胡莱赖多数就是发布这一个圣训的权威。 (马尔果里,穆罕默德与伊斯兰的兴起,352页)

  同一位作者得出了一个尖刻的结论∶ “穆罕默德在人们的思想里由政治家和战士转变成圣人和博爱者,主要是 由第一位传统学者艾布胡莱赖的著作引起的” (马尔果里,出处同前书,353页) 。如果这样的传统在早期的传 达者之间就已经广为流传,我们会更认真地对待它们,但是由于它们主要是出自一个人的口,就让我们不禁有些怀 疑。此外,更重要的是,这位写大部份传统的作者,却被视为是最不可靠的权威,因此,这对于整体传统文献是坏 的征兆。

  如果可以只揭露出一个同伴是不可靠的,那么,以往既定对传统的评价就会开始动摇。当这个同伴又是所有同 伴之中以先知之名转达先知的话语最多的一位,那么,对传统的评价肯定就要完全被推翻。 ( Juynboll ,传统 文献的真实性,13页)

  在一些其它更加没有权威性的圣训著作里,记录了哈里发欧麦尔威胁艾布胡莱赖∶如果他再不停止传播圣训, 就要流放他;并刻意控诉他以穆罕默德的名义散布谎言。我们无法确定这些传统是真是假。然而,有一件事是清楚 的,那就是艾布胡莱赖的传统所遭受的批判,似乎对整个圣训文献的可靠性有很负面的影响。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没有可靠的方法可以检验哪些传统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但是从这一章所举出的例子 中,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许多甚至被穆斯林视为可信的主要作品,通过批判性的审查后却证实是虚构的。但另一 方面,圣训的一大部份肯定是真的;我们倾向以为:那些主要是历史性的圣训很可能都有一定程度的真实性。然而 ,对于那些与伊斯兰律法 fiqh 的发展较为协调的传统、那些赞美穆罕默德过于古兰经中有关他的形像的传统、 以及那些已经证明是引用自其它宗教记录的传统,都是很有疑问的。